坐在地上的女人，覺得像是自己的內髒已經被劃開了。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女人固執地哭泣著，“我可怎麼活下去啊！我的兩個娃都還小啊！”
趙敬武輕蔑地哼哼：“跟這樣的人過日子，真還不如死了的好……要殺他的人，不會是我，我要殺他的話，我連刀都用不著！”趙敬武繼續說到，你可瞧好了啊，刀在這裏，瞧清楚了啊！“。
說完“哐當”一聲，他將手中的刀擲到了女人麵前，轉身大步地向門口走去。
曹鑽梅急急地抓起了那把刀，一看，果然找不到一絲的血跡。她撲到躺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的丈夫的身上，抖抖擻擻在他的脖子上摸著。果然，沒有摸著濕漉漉、粘乎乎的血，也沒有亂翻翻的刀口，她隻摸到了一條凹凸不平的刀背印。
地上的郭疙瘩動了一下，嘴裏發出了微弱的聲音：“快，快攔住他，不能讓他走掉……不能讓他去。”話沒說完，他就又昏了過去。
曹鑽梅如夢初醒，跌跌撞撞地追到門口，一把抱住前腳已跨到門檻外的趙敬武：“敬武兄弟，你等等，你等等，你別走啊！”
天空中的雪漸漸地大了起來，院中一片銀白。那漢子回到屋裏，黑黝黝的，叉著腿站在女人麵前，他已將身上的那件破棉襖脫掉了，露出了光光的脊梁，渾身上下蒸騰出熱熱的氣息。
女人反倒愣住了。在這一瞬間，她被眼前這漢子那精赤的身軀震住了。她一下子抱住他的身子，手一直沒有鬆開地抬眼直勾勾地瞧著他，呼吸急促起來，顫抖著聲音問他：“你真的想……”她聲音結巴地問道：“你真的想跟我，幹那事兒。”
趙敬武移開盯看著她的目光，望著窗外白茫茫的雪地：“我不強迫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曹鑽梅瞥了一眼躺在牆角裏一動不動的丈夫。突然，她眼裏滾落出了忿怒的淚珠：“這天殺的，作了什麼孽啊，為什麼要我這個婦道人家用這種方式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