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敬武眨巴眨巴著眼,看見那女人滿臉的淚痕,突然她發狂地顫抖著解開棉布襯衣的紐扣,猛的向他敞開了胸懷。由於地心引力垂掛著的,並不很地顫巍巍地抖動著……新鮮,他還是不自覺的喉頭咕了一聲,強咽下口水,像是在止住了自己本能的衝動,感到這一場戲該結束了。於是他轉過身,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對那女人說:“穿好把,鑽梅,這事兒說到底跟你無關,我……我不能……”
可那女人突然跪下了,帶著哭泣的聲音說道:“敬武兄,你來吧,我是她的女人,我和他永遠都捆在一起,你放過我們吧,求你了。這樣做,我是心甘情願的。我不後悔。”她雙手捂住臉,失聲痛哭,說不下去了。
趙敬武沉默著。突然間,對這個可憐的女人懷著深切的悲憐,在他身上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他低下頭,凝視她片刻,她並不漂亮,但黑黝透紅的皮膚透出健康的信息。
他緩緩地抬起頭,閉上了眼睛,突然變的異常冷靜地撇開頭,發自肺腑的憤怒地喊道:“扣上!夠了!”
牆角的郭疙瘩動了動,他半睜開了一隻眼,一切都看見了,他非常的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努力地想掙紮著爬起來,但軀體卻不聽使喚,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婆主動地向自己的仇人展開胸懷,直到這帶著仇恨來的男人踱門而去……他痛苦的閉上眼睛,……
門外,雪紛紛揚揚下的更大了。
這場雪沒有上次那場大,卻比那場來得更突然,也持續的更久。
整整一個星期,似乎天空中跑馬般濃厚的雲團,全部降落下來,堆積在這荒蕪的高原上。玉龍拉措湖邊這個可憐巴巴的小村莊,又被這潔白棉花團般的雪結結實實地給掩埋起來了。
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快接近四十度,棲在冷杉、紅柳樹上的荒原大烏鴉,甚至還來不及拍打翅膀躲到農民家的屋簷低下去,就給活活凍死了,像一塊黑黑的石頭,“啪啪”從樹上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