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去告發郭疙瘩。村長趙敬村說的對,這村裏人好多P股都是不怎麼幹淨的。
比如邵強,在老家那會兒,也是基幹民兵隊長,隻因和青梅竹馬的姑娘之花相愛的頗深,就惹下大禍了。
之花到了婚嫁的年齡,邵強家還是一貧如洗,邵強他爹老實巴交的,雖也跟著急,但還是無可奈何,而邵強自己也沒有任何積蓄,這不正猶豫著,突然就冒出了個做玉石的古董商人。
這戶人家祖傳做玉石還是比較成功的,但到了這一代家裏的家當已所剩無幾,被政府沒收的沒收,被唯一的兒子揮霍的揮霍,雖所剩無幾,但比起邵強家的那點家底,還是強多了。
邵強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沒有半點招。
話說,這玉石家的少爺在趕集時遇上了之花,心裏頓時綻放出一見鍾情的情懷,他跟蹤了之花幾條街,愣是弄明白了之花的老爹是誰。這不,立馬就派人上門提親。有點意思的是,這媒人一上門提親,就把之花老爹說的是喜笑顏開,要知道,之花家裏也是窮的一塌糊塗。
沒幾天,這古董商人隨媒人帶了厚重的聘禮到了之花家,同時也言明他兒子非之花不娶。之花家祖祖輩輩也沒見過如此多的聘禮,沒有攀過如此有麵子的人家,之花他爹感激涕零,顫抖著手很快就在婚約上劃了押。這老頭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就學著楊白佬劃押。古董商說,劃押也成。
邵強知道後,不急不躁,第二天半夜揭瓦溜牆地進了之花家,擁著哭成淚人兒一般的之花,當晚就跟之花把生米做成了熟飯。之花是又愛又恨、又痛又羞,一整夜都哭的死去活來,她跟邵強說,俺已經是你的人了,這輩子,俺就跟定你了!
邵強一得意,就將這件事兒跟村裏哥們說,這沒幾天,全村這事兒也就傳遍開了,而且還越傳越精彩,越傳越懸乎。
邵強的用意本是想讓全村的人都知道,之花早已是他的人了,指望那家做玉石的少爺就此死心,但不料適得其反。話傳到了那少爺耳朵裏,他爹拿出了那紙婚約,要之花他爹不但得退還聘禮還得賠款,同時將邵強一狀就告到了縣衙門裏。
這縣武裝部長是這少爺家的親戚,當晚部長就帶人提槍,進村捉人歸案。
邵強帶著之花東躲西藏,實在無處可去了,就匆匆爬上了一列火車,又輾轉了汽車,沒有什麼太明確的目標就到了這荒無人煙的雪山群裏,本以為躲過那陣風頭應該也就沒什麼事了。
去年,邵強偷偷摸回老家,本是想看看自己的老母。沒想到在家鄉縣城車站邊的一個牆壁上,看到了縣裏張貼捉拿他的通緝令,還挺新的紙張。嚇的他也就沒敢再進家門,當然也沒看到老母,含著眼淚,就又離開了。
之花是鐵了心跟邵強一輩子的,這蠻荒之地,氣溫又極低,可想而知這黃蓮般的苦。可他們也似乎感覺到自己已經是沒有機會回老家了。
兩個孩子在玉龍拉措湖村生的,已經都五六歲了,從沒見過爺爺奶奶。雖是鐵了心也要死在這裏,但兩人時常還免不了會擔驚受怕什麼的,怕政府官員的人哪天不知會否,突然從天而降,捉拿這個“破壞婚姻,私奔廉恥”的“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