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覺到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時,我醒了過來。我們已經走出了林間的路,眼前出現的是道路兩旁一些比較低矮的灌木叢,以及及腰的野草。小鳥依舊在草叢中嬉戲,覓食。每走幾步烏雲踏雪就要把脖子伸得老長,總要吃上幾口。驚得草叢中的小鳥急忙撲棱著翅膀飛到老遠的地方去,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又走了一會兒,來到一條河邊。一看見水,烏雲踏雪就開始打響鼻,走路也不好好走了,想來它應該是渴了。村長不得不跳下馬車,拉住馬籠頭。
“蒙老師,咱們歇一會兒再走吧。”來到一塊平地時,村長讓馬停了下來說,“這畜生一定是渴了,一直打響鼻。”
我也跳下馬車,幫村長把馬車從馬背上卸下來,用一個木架子把馬車停好。村長把挽具也取了下來,卸去了負擔的烏雲踏雪立刻就歡快地嘶叫起來,還有點歡欣雀躍。
村長把馬牽到河邊,把韁繩也解開,任由馬自由活動。
烏雲踏雪喝了幾口水,然後來到草地上,用前蹄刨了刨地,接著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打滾一邊歡快地叫著。
村長把早上買的包子找出來遞給我,說:“咱在這兒歇會兒,也不用急著回去,你先吃點東西,早上就沒怎麼吃。”
說實話,我很不喜歡吃包子,可我還是接過村長遞過來的包子。關於我不喜歡吃包子這事是有原因的,在學校的時候,有一次吃包子時竟然吃出了指甲蓋,當時我就吐得一塌糊塗,從那以後我就討厭吃包子了。不過,我們在路上停下來飲馬的時候我是真的餓了,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吃了。還真別說,人在餓的時候吃什麼食物都覺得挺香的,這時我才深深體會到什麼叫饑不擇食。
村長讓我把包子全吃了,而他自己則掏出了煙袋,從袋子裏取出紙片和煙絲,然後很嫻熟地卷起煙來。
村長剛把煙卷好,正準備點上,烏雲踏雪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抖了抖身子,嘶叫幾聲,然後跑了。
我噌地一下站起來,準備追過去,卻發現村長還坐在地上紋絲不動,正悠閑地抽著煙。而我一個人是不敢追過去的。我以前被馬咬過,雖已時隔多年,但我心裏還是有陰影,一個人的時候都盡量離馬遠遠的。
“村長,馬······”我看見村長好像沒事一樣坐著,還以為他沒注意到,於是想跟他說一下,可是話還沒說完,卻發現也看著我,麵帶微笑。
“沒事的,一會兒它自己會回來。”村長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說“這條路已經走了很多次了,每次都在這裏飲馬,之後那畜生都是如此。”
沒有了馬,我們會在半道上進退無路,我可不想這樣,在這種情況下露營一點都不好玩。不過,聽了村長的話,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了。
我坐下來,跟村長聊了起來。
早上我沒睡夠,總感覺這世界好像欠自己什麼似的,再加上本來接受這份工作就心有不甘。所以心情很糟糕,也不怎麼想說話。
可在馬車上睡了一覺之後,人也變得精神了不少,慢慢地,在和村長相處起來也不覺得那麼拘謹了。於是便和村長隨便聊起來,村長也是個挺隨和的人。
“村長,早上怎麼有個服務員跟你一起來呢?”
“一言難盡呐!”
“什麼情況?難道還有什麼故事?”
村長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把煙蒂扔到河裏,接著吐了口談,清清嗓子,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
村長說前一天晚上領導帶他來的時候,已近黃昏。他很少進入那種地方,有些緊張。回去睡了一覺以後竟將我住的房間給忘了,隻知道我住在5樓,因為他在電梯裏聽到領導對服務生說過5樓。
當他來到5樓後,先是走了一圈,發現所有的房門都長得差不多,而昨天進屋時他沒有注意到房門上的房間號,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房門上還有房門號,所以,他不知道我住哪個房間。他又走了一圈,還是找不到我住的房間。於是,村長從樓梯走下去。他想去支教中心辦公室找領導。他隻知道那裏的人知道我住在哪個房間。但是,當他走到支教中心的大門外時卻被告知還沒有到上班時間。門衛告訴村長說還得等三個半小時才到上班時間,說完門衛又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