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喜極而泣(1 / 2)

路,竟然是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在森林裏蜿蜒著伸向看不見的遠方。小路的兩旁都長滿了茂盛的綠草,但即便是這樣,還是偶爾露出幾塊或灰或黃的泥土。在森林裏,由於長年被落葉覆蓋,地麵上露出泥土是很少見的,尤其是在茂密的森林中。從這時候起,氣氛就更加的活躍了,玲子的話開始變得多了起來。

我們沿著那條若隱若現的小路,走走停停。雖然一路跌跌撞撞,很是艱辛,但是我們終於走出了叢林。這是一場勝利,一場屬於我們的勝利,我們為自己贏得了“生”的勝利。我們打敗了那片抬頭看不見一片完整的天,極目也望不到邊的林海。

出了大森林,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塊平地,地麵上長滿了小草,還有各種不知道名字的小花。各種顏色的小花點綴著綠油油的草地,那些飛來飛去的蝴蝶以及忙碌的蜜蜂,一切的一切,都使得這塊平地看起來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再往遠處看,草地的前方是一座突起的小山坡,山坡上雖然也生長著樹木,但遠不及大森林裏的樹木高大,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叢。也正是這些密密麻麻的低矮的灌木叢,遮住了視線,或者說那片低矮的灌木叢把我們的目光吸收了,我們再也看不到小山坡背麵的情形。

大森林和長著灌木叢的小山坡把這塊平地圍起來,使其看上去倒像是一塊小盆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緊挨著大森林的這塊盆地上僅僅隻是零星地長著幾棵並不高大的樹木,長長的樹枝已經垂到地麵上來了,乍一看,很有種蘇格蘭情調。如果還有幾頭奶牛的話,那一定會讓人覺得自己正身處某個資本家的牧場。

那些零星的樹木好像是專門為了小鳥而生長似的,當小鳥飛累了便停在樹枝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梳理著身上的羽毛,彩色的羽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雖然我們的前途依舊不夠明朗,不過此時的我們終於能看到一片完整的天空了,有白衣蒼狗的雲朵,有在白雲下麵自由飛翔的小鳥,還有在高空中盤旋的老鷹。所有的一起都充滿了生機。

當我們走上盆地時,玲子突然猛地將手中的花全都拋向空中,然後像個瘋子一般,手舞足蹈地跑著,一邊跑還一邊大喊大叫,接著又開始大笑起來。她時而仰麵朝天,張開雙臂像要撐起那片湛藍湛藍的天空,時而又調整雙臂作飛行狀,然後轉著圈跑著、叫著、肆無忌憚的笑著。

過了一會兒,玲子終於停止了跑動,癱坐在地上,叫著笑著,然後居然大哭了起來。玲子喜極而泣的哭聲不停地在我的耳畔縈繞,雖然那種哭聲無法言表,但卻能深深地感染了我。

按理說,我們走出了森林,我們可能還有命看到翌日的太陽,可能還有幸繼續人生,我們還可以憧憬著未來:清晨柔和的陽光灑在臉上,我們並排站著籬笆旁,將手搭在籬笆上,一句話也不需說,隻是沐浴在晨風中,輕輕地閉上眼睛,靜靜地聆聽大自然是心聲;我們背靠背坐在草地上,看著天邊那片紅彤彤的火燒雲,聽聽音樂,聊聊願望。這是何等的愜意,我應該為我們的勝利感到高興,應該興奮,應該像玲子一樣瘋狂。

然而,看著玲子喜極而泣的樣子,我卻一點都興奮不起來,反而覺得心裏麵酸酸的。此時的玲子是多麼的柔弱,楚楚可憐得像個孩子。

我也終於明白,原來這些天玲子所有的堅強都是為了不讓我擔心而裝出來的,原來她和其他的女孩子並沒有什麼特別。她同樣渴望被愛護,同樣需要有人給她依靠,給她安全感。也正是因為玲子所有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為了我,所以我尤為感動。我想哭,但是我不能讓玲子看見。雖然哭泣並不代表懦弱,隻是一種表達方式,但在那時那刻,我絕對不能讓她看見我的眼淚。

玲子就那麼癱坐在草地上,兩隻手撐在地上,哭著,毫無形象。此時,微風淩亂了她一頭的秀發,陽光也正照在她的臉上。我逆著光,看著玲子,她美若天仙。

我突然有種想上去抱住她的衝動,但是我沒有,我依然站在原地,手拿著木棍,靜靜地看著她。

強忍了那麼多個白天和黑夜,她的感情已經積滿了,就如水庫裏的水,早已經越過了安全線,而且已經遠遠地高過了危險線,一旦決堤,便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