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家嗎?”伴隨著敲門聲,臥室門口竟然傳來了李樂兒的聲音。
頓時,我的身體就像沒了氣的人偶一樣癱軟了下來。與此同時,我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渾身輕飄飄的毫無分量。不過,心倒是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
有人說,在這世上,如果你突然失蹤了之後能第一時間來找你的一定是愛你的人。我不知道是否真是如此,但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失蹤了,在這座城市裏有一個人一定會來找我,她就是李樂兒。
隻是,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她會在我無比淒涼、無助的時候出現。
按理說,在我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能聽到李樂兒的聲音是件足以令人感動到淚流滿麵的事。的確,當聽到李樂兒的聲音時我確實是感動哭了,所以心裏才會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
可是,慢慢地,我卻緊張起來了,甚至是害怕,因為我分不清李樂兒是以怎樣的心情,以及怎樣的身份而來。
說實話,對其他所有的人,我都可以拍著胸脯說自己無愧於心,可是對李樂兒,我心裏是一點底氣都沒有。實際上,我覺得自己一直都是有愧於她的。
雖然表麵上我和李樂兒是兄妹關係,但有時候我卻能感覺得到她對我的感情絕不僅僅是兄妹之情那麼單純。遠的就不說了,說近點的,就在星期四早上,當我來到辦公室時,辦公室裏其他的同事都在消遣我和安靜之間的傳言,而唯獨李樂兒在刻意躲著我。
那樣的李樂兒,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她是在吃安靜的醋,在生我的氣,隻是麵對李樂兒的感情我好像已經習慣了裝傻。
想起李樂兒以及她媽媽對我的種種好,我忽然覺得自己好他媽混蛋。
說實話,我特別想扇自己幾個耳光,可我連抬手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甚至連呼吸都很小心。我深怕李樂兒知道自己就躲在屋裏。我深怕她一開門就看見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更害怕她會問起來。雖說一個男人因為感情而尋死覓活也並不是件多麼荒唐的事,可我並不想讓李樂兒知道自己和玲子的事情。我絕對相信,如果李樂兒知道我變成這樣是因為玲子,那會令她很為難。
誰說不是呢,一麵是自己的幹哥哥,一麵是自己的部門經理,李樂兒夾在中間,她又能怎麼辦呢?
難道要她跟我劃清界限嗎?不,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希望她跟我劃清界限,她也斷然不會同意。我太了解李樂兒的性格了,她寧願辭了工作也不會跟我劃清界限。
可是辭了工作之後她又該怎麼辦?找一份工作有多難,我是親身體驗過的,真的就像林特特說的那樣:找一份即便並不喜歡的工作也不一定找得到。
想到這,我不禁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行,我對自己說我不能那麼自私,絕對不能。我虧欠李樂兒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我絕對不能讓她因為我而丟掉工作。這麼想著,我倒希望之前聽到的所有聲音都隻是自己一時的幻覺。
“哥你怎麼回事呀?”就在我希望自己隻是一時的幻覺時,外麵又傳來了李樂兒的聲音:“班也不上,電話還關機了。玩失蹤呢你?我可跟你說啊,經理都氣瘋了,我從來沒有見她生那麼大的氣。你要再不去上班,她非得開了你不可。”
李樂兒說完,外麵就安靜了下來,看來她並不確定我是不是在屋裏,似乎正趴在門上靜聽。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心裏很希望李樂兒自己會離開。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李樂兒找不到我她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如果真如李樂兒所說的那樣玲子已經氣瘋了,事情的嚴重性就可想而知了。
那天從玲子的辦公室出來之後我腦子裏一片空白,莫名其妙地就走出了公司,可我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更沒有想到平時沒怎麼現身的玲子竟然會當眾大發雷霆。
很多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越難以收場。我相信玲子作為一個管理者,她一定也深知這個道理。可是她為什麼還這麼做呢?是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一點,好讓李樂兒這個在大家看來和我關係不一般的女人轉告我?還是已經決定拿我開刀,以達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以前對玲子的一些行為我就不怎麼理解,現在就更加不知道了。
不過說真的,我並不擔心玲子真拿我開刀。我擔心是一旦事情沒法收拾,那不僅會讓李樂兒和師姐這兩個都和我關係不錯的女人為難,更會讓師兄變得很被動。從我進公司以來,師兄多次為我說話,韓建早就對此有所不滿了。因此,對韓建來說,這次絕對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