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看不懂?快拿來給我。”十阿哥有些著急,一下子把信從我手裏搶過來。我不想讓他看見信上的內容,趕緊跳著想從他手裏把信紙搶回去,無奈他把信紙舉得高高的,任憑我怎麼努力也夠不到。
他舉著信抬頭看著上麵的字,躲避的動作也漸漸變緩直到僵硬。我絕望的停下動作,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僵直的背影,心髒在胸腔裏飛快的跳著,手心也開始冒冷汗,我之所以如此不想讓他看這封信是因為那十個字——大阿哥病逝,側福晉昏厥。
十阿哥無力的垂下左手,雙腿無力的在地上拖著,一步一步的走到椅子邊重重的坐進去,好像全身的力氣連同他的靈魂都被一下子抽走。
我也走過去蹲在他腳邊,從下往上看著他。我剛剛抬起頭就有一滴水滴滴到我臉上,我詫異的看著他,果然是他的眼淚。
“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去年這個時間是弘旭,今年又……”他越說越激動,直到他彎下身子抱著我,而我不得不直身子仰著頭才能讓我們彼此都舒服一點。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隻能艱難的抬起手臂環住他,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後背以示安慰。他把頭埋進我的頸窩,我先是感到有液體浸透我的衣服,然後這個年僅三十的大男人驚人嗚嗚的哭了起來。
他的眼淚透過衣料滴進我的心裏,在這個時代孩童的存活率本來就不高,一點點的感冒發燒都有可能要了他們的命。十阿哥本來就膝下子嗣單薄,接連兩年他痛失了兩名愛子,不得不說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悲痛欲絕。
皇上還沉浸在溫恪公主去世的悲痛中無法自拔,十阿哥幹脆就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沒有讓皇上知道,隻是一個人默默的承擔了這份沉重的悲傷。
康熙四十八年七月初八,皇上從草原返回承德。本來十分開心的草原執行也因為接二兩三的喪報變的沉重。
“我不說也你傻啊。”十阿哥推脫手傷未愈非要死賴在馬車裏和我擠在一塊。“你就那麼跪了半個時辰,要是我一直坐在那兒你就一直那麼跪著?”
那天十阿哥整整在哪兒消沉了半個多時辰,他一直緊緊的抱著我沒有撒手,我也一直保持著一個僵直的姿勢跪在那兒,等他重新振作起來的時候,我腰部以下的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要不是他及時覺醒,我覺得我就不是沒有知覺而是要截肢了。
“我看你那麼難過我怎麼說也要安慰你一下啊。”我換了一個姿勢說。
“現在我隻有一個嫡長子了。”他身在往後一依,雙手枕在頭後,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和悲哀。
“你才多大,繼續生不就行了,你看皇上。”我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四十五年的時候剛剛添了二十阿哥,你現在的年齡才是皇上的一半,怎麼就這麼沮喪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回去讓皇上給你多物色幾個側福晉,生一窩。”
“我除了你誰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