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2)(2 / 3)

“胡說什麼呢你。”同時她又瞪大眼睛看了看旁邊穿白大褂的醫生,指著我說,“他上學時總欺負我,你多給他打兩針安定,讓他閉上那張臭嘴!”

“白大褂”無奈地搖頭:“冉冉,我都跟你說多少回了,這是在醫院,有些玩笑不能亂開。”他皺著眉頭,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切,怕什麼,這裏又沒有外人,我告訴你,你少給我板著一副階級鬥爭的臉,我不愛看!”

“那什麼,”我趕緊打圓場,“人家醫生說的沒錯啊,張冉冉,你瞧你那副不服氣的倒黴樣,就當誰多願意管你一樣。我告訴你,你真得改改這臭脾氣了你知不知道?”說完我還衝“白大褂”擺了擺手,“她就這樣,打上學那會兒就這臭脾氣,不過她這人心眼兒不壞,真的,而且專業知識也特棒。”

張冉冉抱著小肩膀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這會兒又顯著你了是吧,我們兩口子吵架用得著你在裏麵瞎摻和?”

“兩口子?”我把嘴張成碗口那麼大。

“怎麼著?”她雙手挎住“白大褂”的胳膊,衝我仰仰小臉,“嫉妒吧。”

“白大褂”哈哈笑著,像個不倒翁,“你好,”他向我伸出友誼之手,“我叫萬青,冉冉她現在的那……那什麼。”

“那什麼呀,”張冉冉躥到我麵前,“老公,丈夫,爺們兒,大保姆,你能想得到的稱謂都能安上。”

我也友好地伸出手:“林峰,冉冉的大學同學。”

氣氛良好得不能再良好了,我突然發現以前離自己並不是很近的那些人其實一直在我身邊,而當年讓我認為可以廝守一輩子的人卻漸行漸遠了。杉菜,那個喜歡穿白色棉布裙子,一笑兩個小酒窩的女孩子即將成為別人的女人了,我在心裏一萬遍地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無能為力,到頭來誰也不是誰的誰。

可是想到謝小染,我的頭還是沒來由的眩暈。如果說我當初害謝言丟掉了年輕的生命,而現在我卻又害得謝小染在她的青春歲月裏遭受著來自現實的痛苦和磨礪。英國留學,高額獎學金,她本該有多麼美好的未來和令人豔羨的燦爛日子,可如今這些全都歸為零數。我以前常常覺得除了謝言我沒有虧欠任何人,即使愛,我也愛得坦蕩蕩,然而謝小染的出現讓我對自己的想法做了全盤否定,無論怎樣,我確實犯了一個今生都無法彌補的錯誤,而這個錯誤也確實傷害到了很多人。

我問“白大褂”我到底是怎麼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張冉冉急得一拍大腿:“哎呀,萬青你就跟他直說了吧。”看她這架勢,我嚇出一腦門子冷汗:“我說等等各位,我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吧?”張冉冉馬上又轉急為笑:“你想哪去了,林峰,實話告訴你,你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說完她指了指腦門子,“可能是這裏的問題。”

“是精神緊張導致的暫時性休克,去看看心理醫生吧,林峰。”“白大褂”語重心長地說。

我從床上下來,彎腰邊係鞋帶邊說:“知道了。”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白大褂”似乎很熱心。

“不用了,”我說,“我倒是認識一個,而且長得還挺不錯呢。”

張冉冉站在我旁邊不屑地看我一眼:“德行!”

臨出醫院之前我還去蘇謹彭的病房看了看他,我進去的時候發現他正在用床頭上那把水果刀割著纏在腿上的繃帶。我衝過去把刀奪過來:“你瘋了?”他看到我,馬上安靜下來:“你沒事吧?剛才你整個臉都白了,沒你這麼嚇唬人的。”

“沒事,”我說,“就是沒睡好,沒什麼事。”

他拉著我的手,像個小孩子一樣聲淚俱下:“你可得好好地,我們都得好好地活著,最近我特想念謝言,真的,如果她還在我們身邊就好了,我突然發現自己特別脆弱,像個娘們兒。”我的喉嚨哽咽,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想,我們依然是一群不曾長大的孩子,隻是現實給我們套上了“成熟”的枷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