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雲龍再現(2 / 3)

“誅仙劍。”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把目光都集中在渺真手上的劍。

最納悶的是阮二驢,黑色小棍裏明明封的是旗雲陣,怎麼就成了劍了。

封印陣、雲龍九現、旗雲陣、射日神箭,這八杆子打不著的四樣東西,放在一起居然煉製了一把寶劍。

是的,劍是旗雲陣所化,劍身的綠霧是那麼熟悉,曾經毀過自己的一頭烏發。

渺真仰天大笑,聲音淒厲,猶如夜梟。

尋找一線的不語三人也回來了。

不語死盯住渺真手上的劍,羨慕的眼神似要滴血。

本來圍住秦笑笑和唐暗樓的十八羅漢已把渺真圍在了中央。十八羅漢個個是天仙後期,又憑借著羅漢陣,卻沒能奈何秦笑笑和唐暗樓,憋了一肚子的火。隻是他們哪裏知道,秦笑笑七彩霓虹最擅防禦,唐暗樓毒雨蠱雲雙戒損身傷神,甚是霸道,他們的配合可謂天衣合縫,一加十大於一千,十八羅漢能保全身,已經是戰績不錯了。

十八羅漢把火全發在了渺真身上,十八條棍毫無章法地砸向渺真。

渺真揮動寶劍,雲龍九現又告出手,隻是九個龍頭分向九個方向。八隻龍頭抵住十八條棍,一隻龍頭撲向攻來的不語。

龍吟陣陣,慘叫連連。歹毒的綠霧四處彌漫,碎石都成了灰末,揭起嗆人的煙塵。

渺真一抵十九,雙方是個平手。可渺真毀了十九件法器,包括不語賴以成名的缽盂。

不語一聲慘叫,倒在了灰末中,心傷氣悶而昏厥。

阮二驢大喝一聲:“殺。”率先攻向渺真。蝴蝶刀飛向唐暗樓,螳螂斧劈向秦笑笑。

十八羅漢每人從碎裂的棍中拿出晶瑩剔透的一塊,雙手捧在胸前,盤膝而坐。

一個羅漢大喊一聲:“佛法降魔,羅漢歸位。”

十八羅漢手中的東西齊齊飛懸在空中,不停拚結組合,轉眼成了一件玉質降魔杵。

降魔杵暈出柔和的光芒,有佛音喃喃傳唱,刹那籠罩了整個祭台。

所有的人都停下手,感受一種祥和的力量,夜晚不再陰寒,祭台也不再淒慘,血腥漸漸退去,明月也重新掛在了高空,微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恰成了佛音的伴奏。

降魔杵微微一點,李石的頭顱碎裂,但腦漿和血卻不流出,而是成花瓣狀從盛開到凋零,慢慢飄落。十八顆奪命鎖魂珠護住李石的元神要悄悄遁走,降魔杵想要攻擊,李石的元神驚恐異常,順勢撲進了躺在地上的不語身上。降魔杵猶豫了一下,轉向渺真。

沉浸在佛音禪唱中的渺真清醒過來,也盤膝而坐,寶劍在頭頂舞出一條綠色巨龍,盤旋護住渺真。

降魔杵柔和的光芒不斷稀釋化解綠龍身上的霧。綠霧卻不減,隻是綠龍變細變小。

綠色巨龍由渺真法力支撐,綠霧是旗雲陣的產物。綠龍變細變小說明渺真敗象已現,漸露頹勢。

渺真雙目緊閉,雙手不斷變幻造型,整個雲龍山隨著她的雙手在顫抖。

降魔杵光芒大盛定住了祭台,整個雲龍山隻有祭台絲毫不動。祭台之外搖晃的樹木傳出雜亂的聲音。亂石滾落,野獸哀嚎在佛音中詭異難測,仿似造反的地獄,要衝破地藏的枷鎖。高空中的月亮也被扭曲般變異了形狀,時如法輪,時如魔瞳。

遠處,雲龍峰一聲龍吟,竟然拔地而起,在空中幾個翻騰,甩掉一身的樹木生靈,銀色的鱗甲光輝耀眼,淹沒了明月,也遮掩了星空。

“法外化身”阮二驢驚恐出聲。銀色巨龍不是法陣,也不是神龍,而是天界某位大仙的法外化身。身上的氣息足以睥睨整個人界,威壓所有修真。除阮二驢外都已跪伏於地,隻有降魔杵,依舊懸在空中,淡淡暈出光芒,綿綿佛音傳唱。

雲龍宗開派祖師雲龍上人升天時,留下法身化為峰,僅將開啟方式傳於渺真,囑托不到生死存亡絕不開啟。阮二驢猜測雲龍上人的來曆,可一時也找不到能對上號的神仙,但可以肯定是天上大仙。

天上大仙為何臨凡留此一脈。阮二驢直覺這和九聖失蹤脫不了幹係,隻是不知道雲龍宗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要是知道雲龍上人是誰所化,或許就此能掀開一角。追蹤雲龍上人的真身或許是條捷徑。阮二驢暗想。

銀色巨龍盤旋在祭台的上空,盯著降魔杵反複龍吟,仿似有所忌憚,而渺真已昏厥在地,寶劍斜插身邊,綠光暗淡。

降魔杵不顧伏地的十八羅漢,慢慢升高與銀龍相對。

銀龍不再呼嘯,像要領悟降魔杵的佛音。鱗甲犀利的銀光與降魔杵柔和的光芒一觸即退,又潮汐般暴漲。

阮二驢踏雲升空,赫然發現銀龍角上各盤坐一人,一個是丁靈君,另一個竟是相嚴的大女兒——相容。

當初雖推測相容勾結外人,但眾人還祈禱另有隱情。但現在裸的證據讓阮二驢五味雜陳:該如何跟相嚴相善父女倆說。

丁靈君、相容仿似銀龍的一部分,無表情也無氣息。阮二驢推測不出她們處於什麼狀態。但肯定是在支撐銀龍。

銀龍、降魔杵相對良久,漸漸各自光芒大漲,不管是犀利還是柔和俱照亮半邊夜空。

降魔杵的佛音隨光芒大盛,引動朵朵金蓮自空而降,帶著佛光輕盈落地,像燈花一樣暴亮後消散。

阮二驢癡了,整個雲龍峰好象化作靈山雷音寺,祥和,慈悲,又讓人堅定信念,一往無前。

銀龍心有不甘,一聲長吟撕開佛音,猶如裂帛般炸響於天際,刺耳、目眩,心煩意亂。

銀龍張口一道銀光擊中降魔杵,降杵幾經抗爭,奈何沒有十八羅漢法力的支撐,無水之源焉能長久。降魔杵光滅音消,散為十八件全融入昏迷的不語的身體裏。

銀龍又是一聲長吟,竟似帶著歡笑,好象在說:“你個繡花枕頭,差點被唬到。”

銀龍又是一道銀光擊在阮二驢身上,幸好有月牙鏟護體,但也被打進石頭裏,陷入足有三尺深。

阮二驢骨疼欲裂,但他神智尚清明,放出弱水卷走同來的二十二人,心思一動落入襲月樓。

蝴蝶刀、螳螂斧、十八羅漢尚沉浸在銀龍的威壓中,一時也還不來神。

不語和尚卻是一陣明一陣暗,忽而端莊,忽而妖邪。

不語和尚是個武癡,一心要得到誅仙作為法器,卻連番失手,又見誅仙落入渺真手上,自己無力爭奪,心力狡瘁,氣血攻心,血脈逆流。幸好他昏死過去,否則定會走火入魔。

阮二驢忍著疼痛為他檢視,卻發現他紫府如雜耍場熱鬧。

不語的元神是個昏迷的小和尚,降魔杵的十八塊圍繞在他的身邊。李石的元神須發皆張,赤眼紅眉,獠牙血口,不停催動十八顆奪命鎖魂珠,攻擊不語的元神。

李石竟要吞噬不語的元神霸占他的身體。

阮二驢好不喜歡,不語是非不分的態度,卻痛恨奸佞的李石。阮二驢取出一百零八顆石針,在不語身上布下天罡地煞滅妖大陣,這是對會異體元神的不二法門。

阮二驢拿出煉製元神丹的爐子,張口以待。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咆哮如厲鬼的李石元神被逼出不語的身體。阮二驢不敢怠慢,一把把他塞入爐子,蓋緊了蓋子。

蝴蝶刀等人逐個蘇醒,擺脫了威壓的限製。卻大病一樣,虛脫在地。

蝴蝶刀罵道:“他娘的,那龍是個什麼存在,還要人活嗎?”

阮二驢道:“它不該在人間。”

眾人無語,盤膝入定,以求恢複。

個把時辰,元神丹煉好,阮二驢自爐中取出,卻見暗紅的元神丹裏有十八顆骷髏在不停地旋轉。

阮二驢搞不懂,為何沒有煉化。但他顧不了那麼多,再不給不語服下,即使不語能醒,也會成個傻子。

服下元神丹的不語蘇醒過來,一聲猛咳,碗大的血塊吐在地上,不語摸了摸頭,道:“該吃點、喝點。”留下個親切的笑容,徑直奔廚房而去。

這還是不語嗎,阮二驢暗自咋舌。

第二天,襲月樓翻了天。

阮二驢、東方不亮、陸英奇三人準時聚堆喝酒,隻是多個幾天沒參加的不語。不語和尚一改往日作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還叫了個姑娘坐在懷裏。他全不顧瞪得眼珠子快要掉了的阮二驢三人,竟然唱道:“酒肉穿腸過,姑娘懷裏遊,歡喜天下事,佛祖無憂愁。”

第一個來鬧事的是伏俠兒。

伏俠兒指著阮二驢罵道:“你個無膽的烏龜,竟然瞞天過海,暗渡陳倉。”

阮二驢為了跟不語他們去雲龍宗,演了一出好戲。那天先是不語憤而離席,不再參加喝酒,繼而由白昭化妝成阮二驢,每天陪著東方不亮二人喝酒,不管什麼事,白昭隻是埋頭,又有東方不亮二人掩護,竟然瞞住了野祖,正是金蟬脫殼之計。

伏俠兒罵聲未絕。野祖的聲音又在洛城上空飄蕩。

“無知奸詐的小兒,竟敢戲弄老夫,可恨,可恨。摘星襲月門限你三天內交出阮二驢,老夫讓著你們,別以為老夫怕你們。”

話音未落,白馬寺住持無咎禪師親自來到襲月樓。

老和尚逛妓院,真應了不語的歌:歡喜天下事,佛祖無憂愁。

整個洛城瘋狂了起來,野祖放狠話,無咎逛青樓。洛城頭麵人物的反常舉動,讓洛城百姓知道有大事發生,紛紛籌糧儲水,準備閉門。

無咎跟不語和尚耳語很久,不語竟一聲突兀地歎息,顛覆剛剛的放蕩不羈。阮二驢暗自慶幸,不語並未迷失,隻是悟透了人生,想換種態度生活。

可無咎的話打破了他的夢想。不語和尚起身離席,連招呼也不打跟著無咎開門便走,仍在入定的十八羅漢漁貫離開襲月樓。

“乖乖,怪不得老和尚親至襲月樓,原來有這麼多的和尚嫖娼。”街邊的人小聲議論,為即將閉門的洛城百姓準備了豐富多彩的談資。

事情有變,東方不亮、陸英奇快速離席。

阮二驢焦躁不安,暗暗評價事態的發展,看來,不僅有人將自己等人在雲龍宗所為通報給洛門,而且施下莫大壓力。

該怎麼辦?阮二驢歎息一聲,也隻能等東方不亮陸英奇兩人的消息。

蝴蝶刀、螳螂斧帶來洛門致摘星襲月門的信讓阮二驢更回忐忑,信中要求摘星襲月門交出阮二驢和幫手,還附了蝴蝶刀、螳螂斧的描述和畫像。

蝴蝶刀歎道:“事情不簡單!”

“肯定有個洛門頗為忌憚的高手替雲龍宗說話。”阮二驢道。

“我們以信息靈通自詡,卻沒有這個人的星點資料。”一向沉默寡言的螳螂斧突然道:“你們還記得鵬島那次收走魔神尊者的魔神戟的那個人嗎?”

阮二驢道:“你說這次也是他,或者跟他一樣來自天界?”

螳螂斧點點頭。

蝴蝶刀若有所思:“也是這個理,以洛門的實力與地位,在人界會受誰的壓力?”蝴蝶刀、螳螂斧門裏送信,阮二驢入定。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阮二驢感覺屋內空氣波動,警覺地把素扇拿在手中,卻見伏彩兒一身夜裝行頭,笑盈盈地站在麵前。

阮二驢起身要見禮,被伏彩兒攔住,她遞給阮二驢一封信道:“這是抄錄的摘星襲月門的回信,你看看什麼意思。”

阮二驢打開信,有三頁,第一頁中間點一個黑點,第二頁畫兩條平行的豎線,第三頁一對同心圓。

“就這?”阮二驢問道。

“對,我也看過他們以的信,都是這樣的鬼畫符。”伏彩兒道。

“你們的回信也是這樣嗎?”阮二驢對這點非常關心,如果是這樣的話,蝴蝶刀給自己看的信豈不是假的。

伏彩兒道:“我沒見過,不好說。”

阮二驢籲了一口氣。

“怎麼了?”伏彩兒問。

“沒什麼,我昨晚見過洛門給摘星襲月門的信,是用文字寫成,我怕有假。”阮二驢道。

“信裏怎麼說?”

“要襲月樓把我交出去。”

“這封信豈不是摘星襲月門的答複。”伏彩兒驚訝地道:“你要趕緊悟透信的意思,不然被襲月樓賣了都不知道。”

阮二驢見她著急的樣子,能體會到她點滴關懷,心裏一熱,愣在當場。

“你怎麼了?”伏彩兒問。

“沒……沒什麼。”阮二驢結巴地回答,有點倉促,還有點掩飾。

伏彩兒道:“傻瓜,在我跟前不用掩飾,有什麼話說啊。”

阮二驢直感覺轟的一下,大腦一片空白:“我……我……”

伏彩兒道:“別我了,天快亮了,我要走了。一定悟透信的內容,注意安全。”說完對阮二驢微微一笑,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