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山澗春色(1 / 2)

長安禁宮內火光映天,呼聲動地,裏外層層均被亂黨的禦林軍、禁衛軍、大內高手圍住,以潮水般的攻勢猛襲二人。

李子儀攜佳人踏著滿地的安軍武士的屍體,移開了數丈遠,二人的劍法招數再高明,此時也是不濟於事,與軍隊人馬作戰不是靠武功的高低,而是靠士氣和陣勢,兵強馬壯,金戈鐵馬,不是江湖高手能抵擋得住。

他夫妻二人仗著內功深厚,雖然無法招呼過那麼多的刀戟,但劍氣激蕩,隨手一揮一斬,便有數十名叛軍士兵倒斃,皇宮占地麵積龐大,關卡重重,半晌過後,已殺出一條血路來到延秋門,此時數千名鐵甲重兵把城門堵得水泄不通,城牆下、城牆頭埋伏著守衛和弓箭手,廣場左右蹄聲大作,竟是鐵騎兵包抄過來。

李子儀經過與魔教眾高手的圍攻早已疲憊不堪,適才又一番苦戰,手臂已在顫抖,強用真氣穩住內息,靠著意誌撐持著,突然右麵騎兵帶頭將領高喊道:“賊子李子儀休走,膽敢傷我父皇,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懸頭城門之上。”

李子儀哼了一聲,左手鬆開嬌妻的素手,虛空一抓,吸勁甫吐,從地上倏地跳起一根長矛落入他的手心,看準安慶緒的方位,手臂貫力一擲,內力相加,快似閃電般飛出。

安慶緒但聞風勁緊促撲麵而至,急忙手勒韁繩,戰馬嘶嘯踏起,正被長矛射中,透馬脖頸而出,嚇得安慶緒一身冷汗,幸虧身手尚算矯健,瞬間側身落馬,雖然摔了一交卻躲過致命的一擊。

師馨悅靈念一動,劍鋒挑起地上死屍旁的長矛,掌力一推,矛鋒被掌風相送,戳進城牆上,自上而下一連數根,便傳音道:“儀郎,咱們上去!”

李子儀登時會意,這長安城牆高出一般護城牆,以一個人輕功若無借力,恐難一下飛上牆頭,此刻二人飛身躍起,借力反躍,淩空揮劍擋開襲如驟雨的雕翎狼牙箭,兩下縱躍已超出城頭高度,半空中納氣順勢翻了筋鬥,已落向城外。

城門頓時開啟,鼓聲如雷,數千鐵騎從城中急奔追出,李子儀二人施展輕功,向西北麵一氣奔出三十裏,穿入荒郊林子,不宜馬行,安兵人多勢重卻誰也不敢追得最近,隻是隔遠騎上放箭冷襲,再圍殲而上。

騎兵一員大將杜平,分成兩隊人馬,自己領著一隊由大道繞行堵截,另一隊負責進林在後追擊。

李子儀與師馨悅躲在高樹枝頭,避過林中騎兵,穿過叢林,來到一處山澗,蒼翠欲滴,清流潺潺,二人相扶倚靠在一墩大石旁歇息靜坐,美蔭幽穀,皓月當空,月光灑在清流上泛著銀輝。

李子儀渾身乏力,緩緩吐納運氣,半晌便已恢複少許氣力,手臂攬住佳人柔軟纖腰,飄逸的長發被夜風吹動,拂在他的臉上,聞著嬌妻幽幽的女兒家體香,心中一片神馳,忍不住湊過嘴在她絕美的臉頰上淺淺一吻,仿佛重獲至寶般擁入懷中。

師馨悅身軀依偎在愛郎懷內,嬌羞無限,伸出皓臂玉手觸摸著李子儀英俊無匹的臉龐,除去麵具後第一次相見,但她仿佛相識已久,愛不釋手地撫摸愛浪的輪廓,心中想著:“外相不過是皮囊,為何仍令世人這般迷戀呢?佛家講究四大皆空,道家清淨無為,是普渡眾人還是逃避實現呢?”

李子儀俯頭向佳人瞧去,夜色朦朧中隱隱可見她臉頰暈紅,神色似在靜思,周圍的花草蟲木,晚風溪流,仿佛都在一瞬間因她靜止了,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師馨悅微微一笑,一副天真爛漫的說道:“你猜呢?”

李子儀望著淡淡月光下的嬌妻,湧起柔情蜜意,忘卻世俗紛爭,登時再無雜念,心靈相通,說道:“是不是見到為夫的廬山真麵目而想到許多玄理呢?你們靜雲派以道家養生修仙為主,典籍道德經倡導內外修煉,法道而行,回歸自然,本來與世無爭,但為了天下蒼生義無返顧的踏入江湖,這樣才為修天道,如果遁入空門,隻想著自己的修為,成仙成佛,如此自私之人又談何普渡眾生,慈善仁愛之心若無,修道亦是左道,徒勞枉然。”

師馨悅芳軀輕顫,眼眸一亮,閃出異樣神采,素指輕輕將幾縷發絲撥在耳根後點頭道:“不錯,家師也是這般說的,待馨悅稟明下山經曆後,便請求了師傅為我灑水淨塵,解劍還俗,正式下山嫁入你李家為妻,不知人家做幾夫人呢?”說完抿嘴咯咯嬌笑,笑容說不出的仙韻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