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花開與凋零(1 / 2)

如此又行了百十裏,稀疏的野草慢慢呈現,或枯黃,或嫩綠,或新生,或死去。

時間以到了深夜,長途跋涉下,人困體乏,在微微安的要求下,我們便在原地搭起了一個簡單的帳篷,又在沙地上鋪上一層柔軟的皮毛毯,開始露營休息。

萬簌俱寂,在這荒蕪之地,便是連那蟲鳴聲也聽不到了,唯有天際極遠處幽暗的星光灑下。

“也不知此時父親母親是不是也在仰望著這同一片星河呢?”薇薇安躺在柔軟的皮毛毯上,望著星空喃喃道。

我愣了神,沒有說話,心中卻是想著同樣的問題,也不知此時某人是否也在仰望著同一片星河呢?

“快到了!”薇薇安握著小拳頭,眼睛閃閃發亮,滿懷著期待。已經能看到野草了,那麼綠洲還會遠麼?微微安想著,不自覺的便笑出聲音來。

深夜,寂靜無聲,人都睡下了,可世間萬物依舊如機器般的不停運轉,就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或許遙遠的某處正在發生著慘絕人寰的戰亂,有人生離死別,泣不成聲。

又或許有新的生命在孕育,在綻放,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以不為人知的方式。

朝陽初升,以是第二日,這是全新的時刻,昨日以盡是昨日,經過一夜歇息,困乏消失無蹤,人也變了精神許多。

微微安是第一個醒來,因為在我醒來時,就聽到了她在帳篷外嬉鬧的聲音。這段時間以來,她總是第一個醒來,或許是因為心中的某種期盼。

我笑了笑,起身走出了帳篷,眼前的瑰麗景象卻把我驚呆了。

絢麗的色彩湧入眼眶,那是一片花的海洋,花開五瓣,紅的,黃的,藍的,紫的,白的,分別五色。

向遠處觀,又見風姿綽約,有鮮嫩的,柔媚的,妖豔的,雍容華貴的,奪芳爭妍,各不相同。

若不是腳下依舊踩著黃沙,我定會以為來到了一處仙境。

“這花叫做依米花,需在沙漠中苦苦掙紮,汲取水分足足六年,方能開花一天。所以這依米花又被稱作信念之花,希望之花。我們能在沙漠中見到此花,不得不說十分幸運。”查爾特讚歎道。

“六年積累,隻為一朝花開,好一個依米花。”我由衷敬佩。

薇薇安開心的不得了,在花海中翩翩起舞,恰似那花間的蝴蝶。隻是不知她心中的希望之花,又到何時能開呢?

如此又過了片刻,薇薇安似乎也玩夠了,也可能是為了心中那朵希望的小花能快點盛開。於是她興衝衝的跑了過來,拉上我與查爾特就要繼續趕路。

漸漸離那花海遠去,沒有一絲生氣的黃沙重新將一切取代。

烈日炎炎,赤風陣陣,黃沙上傳來的高溫讓腳上的靴都想要融化掉,可路就在腳下,便不得不走。

白日的大沙漠就像是傳說中煉獄, 隻是那一朵朵小小的依米花,卻早以印在了眾人心中。

是了,隻要心存希望,一切又有什麼好怕呢?什麼脊龍高丘的困境,水源大仙的考驗,一切又算的了什麼?

一朵不起眼依米花尚可在沙漠中積累六年博得花開絢爛,更何況我有手有腳,不知比那花強出了多少倍。事情總能解決,在我積累的足夠多,曆練中變得足夠強的那一刻。

想通了些許心事,我豁然開朗,路途頓感輕鬆了許多,如此又行了七日又餘。

這七日內角犀異獸變得頗為常見,三五成群,多者也有數十聚集,它們盡皆對人類抱有敵意,凡是遇到,皆悍不畏死的向我們發動攻擊,一改多少年來給人那種膽小怯懦的形象,隻惹得查爾特大呼驚奇。

好在角蜥這等異獸並不算多麼強大。一路走來也算是有驚無險了。到了如今,距離生命之源大綠洲已是極近,周遭植被也漸漸稠密,為這死氣沉沉的沙漠平添了些許可愛的生機。

薇薇安興奮極了,伶著她的小水壺跑在最前方,我並未感知到前方有著什麼危險,也就由她去了。

不料她剛跑出我們身前百米,便驚呼一聲,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與查爾特不疑有它,連趕了過去。

“那裏,那裏好像有人。”薇薇安指著前方不足三米之處的黃沙中。那裏正有一人趴在黃沙裏,那人的半截身體以被黃沙所掩蓋,鐵甲上依稀有著幹枯的血跡,生死不明。

我略微猶豫,向那人走去,喚了兩聲,不見他出聲回答。又怕其中有詐,索性便取出劍來,輕鬆把劍刺入他鐵甲的縫隙中,微微用力,欲把他從黃沙中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