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或輕或重,似是在故意點燃著我的欲望,他冰冷的鎧甲摩擦著我的肌膚,讓我不停地打著戰,他癡迷的吻一路從我的胸前慢慢移到我的臉上,他的手移到了我的兩腿之間。
他的雙頰染了情欲的紅暈,耳邊是他急促不穩的呼吸,他的唇間急切地呢喃著我的名字。他舔去了我的淚水,吮吸著我的嘴唇,輾轉反側,極盡溫柔地挑逗著我所有的感官。我的呼吸也急切了起來,卻本能地狠狠地咬了他的舌,他吃痛地退去,猛然間推開了我,在那裏死死地盯著我。
窗外雨聲瀝瀝,一陣狂風忽地吹入,啪嗒一聲將支起的簾吹了下來,燭火閃了一下,陡然熄滅,歸於一縷青煙在暗夜裏嫋嫋地無力升起,撲滅了滿室的愛欲情恨。
我與他之間一片黑暗,他看不見我嘴裏湧出的血腥,我也再看不見他眼中的風暴,室內隻有我單調的咳嗽聲,而帳外卻風雨大作,宛如上天的涕泣。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止住了喉間的血腥,平複了劇烈的咳嗽,默默地拾起破碎的衣衫,將就地合在了身上,然後鑽進被窩裏,繼續弓起了身子抱著自己,埋頭睡去。
我以為他會到蒙詔為他準備的營帳裏去,卻聽到他在那頭脫盔甲的聲音,然後他輕手輕腳地鑽進了我的被窩,從身後緩緩抱緊了我。他的呼吸平靜了下來,一隻手輕撫著我的頭發,一下一下,在我耳邊溫柔說道:“我前往吐蕃之時,夕顏總纏著問我,爹爹到哪裏去了。”
……
我沒有回答,睜開了眼,空洞地盯著黑暗的前方。
“我對她說了我是她爹爹,你是她娘娘。這個臭東西還是傻乎乎的不明白。你跟我回葉榆了,要好好教導她。好歹她也是我大理太子唯一的女兒,不要讓她丟了我的臉。”他的聲音故意顯得很輕鬆,好像在跟我嘮家常,剛才的一切也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繼續沉默,像一隻西瓜蟲一樣緩緩地緊縮成一團。段月容也隨著我的造型,像蛇一樣圈緊了我,卻依舊像以往一樣,在我的耳邊輕輕說著些日常瑣事,邏些戰場上的勝利,如何平分美女財物,直到我和他都無限疲憊地進入了夢鄉。
清晨,我在嘹亮悠遠的藏歌聲中醒來,身邊的段月容還在呼呼大睡,甜睡中的他眉頭平緩,呼吸均勻,他的嘴巴也傻裏傻氣地張著,並且流著他所謂的“龍涎”,宛若一個無辜的嬰兒。他的右手緊緊握著我的左手,不遠處他的盔甲橫七豎八地扔了一地。
我輕輕地想抽出我的手,他卻反而反身將我抱緊了,口中輕叫:“邏些……木槿,我帶你去邏些。”
我嚇了一跳,以為他醒了。然而他隻是將混合著血腥、汗臭等等多種臭味的腦袋擱在我的胸口,美美地將我的上半身當枕頭,口裏呢喃著幾句反映其狼子野心的話,同樣滿是氣味的長發像厚實的毛巾蓋在我臉上,差點沒把我給熏死。
過了一會兒,他又平靜下來,我輕輕從旁邊拿來一個大抱枕,微一抽身間,趁他又挪過來時,將枕頭塞在他的懷中,讓他盡情抱著淌“龍涎”做夢去。
我走出帳篷,迎麵一股高原的風。我睜開眼,深深一呼吸,信步走遠了一些,來到一處高坡。頭頂是無邊無際的蒼穹,地平線上巍峨的青山連綿不絕,尖峭的雪山頂壓著滿山積翠,仿佛對著渺小的眾生靜默地微笑著。
山腳下碧藍的大湖呈現在眼前,如晶瑩閃爍的藍寶石,煙波浩渺間,湖畔瑪尼堆的彩旗飄揚,一群藏人的身影在湖邊不緊不慢地行走,隊伍中一個窈窕的紅影坐在潔白的坐騎上分外明顯。隻聽一陣緩慢空靈的藏歌聲悠遠地飄來,隨著這無垠出塵的藍色漸漸滲入我的血液、我的靈魂,一切喧囂仿佛都離我遠去了。我閉上了眼睛,不由鬆弛了嘴角,靜靜地聽著那歌聲飄過。
“喜歡這裏嗎?”段月容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立刻我落入了一個結實寬闊的懷抱,“你若喜歡,等我拿下葉榆,我便天天陪你在這裏住。”
我抬頭,迷失在一汪紫色的柔情中。
他的頭發濕濕地糾結著,用一根金絲帶鬆鬆垮垮地綁著,隨意甩在腦後,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錦緞藏袍,領口鑲邊的白貂毛被風吹歪了,然後又一根根淘氣地站了起來。鼻間飄來他身上沐浴後的鬆香,混著很淡的男性氣息,有點類似於現代高尚俊美的CEO男士沐浴後輕灑古龍水,一身清爽地來到辦公室對女同事微笑著打招呼的樣子,然後迷倒一大片女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