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林繹峰看著手上的地址，躊躇不決。
到底能不能去呢？去了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哎，還是先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吧！
電話聽筒裏響了很長時間，才有人接聽。是一個很虛弱的聲音，伴著很嚴重的哮鳴音，不認真聽，還聽不出來是說話溫柔甜美的鬱蓁蓁。
“喂，請問你找誰？”
林繹峰是用辦公室的公用電話打過去的，她那邊隻能看到一串陌生的固定電話號碼。
“鬱蓁蓁你好，我是林老師。”
對方似乎是得到了安慰一般，放下了對陌生人的戒備，道：“哦，林老師好。找我有事嗎？我今天身體不舒服，缺了你的課。”
以林繹峰那點醫學常識，他也確認她發了哮喘無疑。何止是身體不舒服？隻怕她痛苦不堪！
不能把情緒表達地太明顯，否則鬱蓁蓁一激動，喘不過氣來就不得了了。他試圖心平氣和地對她說：“第一件事，今天教研室發來通知，希望你能參加國家隊的選拔。”
“什麼時候？”
“就是最近一兩個星期的事情。”林繹峰回答後，等到的是長久的沉默。
“鬱蓁蓁，你怎麼了？”他有些著急。
“沒事。我……我不參加了。我的病，一個月內好不徹底。”她帶著強烈的不甘和落寞，許是心裏鬱結太深，呼吸不暢，咳了一聲，然後不可遏止的咳個不停，喘著粗氣。
“喂！蓁蓁！”他衝著電話聽筒大喊，引起辦公室內其他老師的側目。
“沒事。你的第二件事，是什麼？”呼吸平複下來以後，她問道。
“我……就是想問一下，你怎麼樣。”他用手捂住話筒和嘴，聲音壓得低低的，不想讓其他老師聽到。
“辦公室的電話嗎？怕被其他老師聽到啊。”她的聲音也很弱，但略帶著笑意戳穿了林繹峰的偽裝。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累。”他歎了一口氣。
“你把電話掛了吧，我打你手機。”她輕聲地略帶俏皮地笑笑，掛斷電話。幾乎同時，林繹峰的手機響起來。
“你真忙啊！”孫寧嘀咕著。
林繹峰賠著笑，握著手機走到辦公室前的走廊，趴在走廊盡頭的欄杆上，繼續和鬱蓁蓁打電話。
“你家裏沒人嗎？”他問道。
“我媽現在在回來的路上，她在國外出差，可能明天才能到家。”
“你爸呢？”
“他們……早就不在一起了。”她似是在說一件與她毫不相幹的事情。
那麼一瞬，林繹峰覺得自己給予她的幫助實在是太少了。她需要人保護，他要保護她，而不是在關鍵的時候由她護著他。
“我來你家。”他下定了決心。
“啥？”她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來你家。”他又重複了一遍，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你別亂走，在家等我。”說完，他掛斷了電話，留下鬱蓁蓁在另一頭躺在床上對著消失的通話窗口發呆。
轉身回辦公室伏案寫完一張請假條，他來到老薑的座位前，說：“薑老師，我向您請個假，我家有些事情，今天想提前下班。望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