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燕王府的三小姐
徐王妃膝下隻得朱高熾、朱高煦和朱高燧三個兒子,如今有蘇淺在身側撒嬌耍賴,當真喜歡得緊。
不出兩年,蘇淺就被徐妙雲認作義女。
朱棣愛屋及烏,對蘇淺這個義女也算厚待,他默許了府裏人叫她三小姐,還命她稱朱高熾和朱高煦為大哥和二哥,稱朱高燧為四弟。
蘇淺與大哥朱高熾還算和得來,朱高熾喜她毫不做作,一身豪氣,她也覺得朱高熾心xiong豁達,聰明過人,而且十分照顧她,當真有大哥哥的樣子。
朱高燧此時才三歲,他見到蘇淺就咧嘴笑,徐王妃直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對蘇淺更是疼愛有加。
蘇淺唯獨與二哥朱高煦合不來,朱高煦因著蘇淺如今的身份,不再如從前那般欺辱她,不過仍是處處跟她較勁。蘇淺覺得朱高煦的脾氣秉性與屠夫無異,她在心裏偷偷罵高煦人頭豬腦,但是表麵礙於規矩禮儀不敢放肆。
如今蘇淺身份不同以往,卻仍是與廚房的一眾打成一片,大家都覺得蘇淺如今當了主子也沒架子沒脾氣,就更喜歡與她親近了。
這日王府裏又辦了宴席,蘇淺照常撿了幾樣最好的,裝了滿滿兩大食盒。
“三小姐,您可真是個心腸好的,給大師拿了這麼多!還是小的送您去慶壽寺吧。”小武接過兩個食盒,走在頭裏,直歎蘇淺真是菩薩心腸,他哪知道蘇淺拿這麼多,其實是把自己的份兒也算上了。
“那就麻煩小武陪我走一趟了。”蘇淺輕笑,跟了上去。此時的蘇淺長高了不少,眉目清秀,chun紅齒白,身形越顯婀娜。
待小武將蘇淺送進慶壽寺,將吃食和美酒擺滿了石桌之後,蘇淺就打發他到寺門口候著了。
“嘖嘖,好酒!”蘇淺吃了一口肉之後,淺嚐了一點兒杯中酒,一股清冽灼熱順喉而下,好不痛快。
“你這沒規矩的丫頭!”道衍循著香氣而來,果見蘇淺丫頭已經自己吃上了。
“你當年還說我這是真性情呢!”蘇淺緊著塞了一嘴青菜去辣,含糊不清的說。
“老衲平生閱人無數,偏看露了你這潑猴,以後可得叫馬和離你遠些,別沾染了匪氣。”道衍邊說邊坐了下來,將麵前的杯中酒一飲而盡。
馬和但笑不語也坐了下來,這兩年看著師傅和蘇淺鬥嘴,是他枯燥的學習生活當中最大的樂趣。興許他也盼著王府能多辦酒宴,這樣,他就能常常看到蘇淺了。
蘇淺被馬和的笑容晃了眼,趕緊低下頭,這熊孩子對她的影響怎麼越來越大呢,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是來找馬和尋仇的了,她到底為了什麼穿越這千年的時空,她到底為了什麼來到馬和的身邊……呃,她可能醉了。
馬和眼見蘇淺越喝越凶,急忙將酒壺奪了去:“師傅,蘇淺醉了,我送她回王府。”
道衍點頭不語,又自斟自酌了一杯。待看到馬和扶著蘇淺走遠了,才輕歎道:“癡兒。”
馬和將食盒交給小武,讓他先行回府,然後才扶著蘇淺在山路上漫步,他想借著晚風讓蘇淺醒醒酒氣,別回去借著酒力做出什麼失態的事情才好。
“廢男,你說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蘇淺已然醉了,半個身子都倚在馬和身上,她用手撫上了馬和的臉頰,描摹著他的輪廓。
蘇淺有那麼一刻的晃神,馬和的輪廓竟與她夢中的男子交疊到了一處……
哥,我可以去喜歡其他的男人嗎?
馬和眼見蘇淺醉眼朦朧,滿麵酡紅,紅chun一張一合似是在做著無聲的邀請,他俯下身,剛想一親芳澤,突然如被雷擊了一般頓住了身形。
他如何能與蘇淺明說他其實不是太監,他的身份已然如此,他憑什麼要求蘇淺頂著太監對食的名頭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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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王府,隻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摸了馬和的臉頰,她拚命的搖了搖頭,想將馬和的臉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
“你這瘋丫頭,昨天醉成一灘爛泥,是馬和將你送回來的。”徐王妃表麵嗔怒,心裏卻沒有真的生氣,這丫頭是難得能跟道衍大師說得上話的人,陪大師飲酒,也是不為過的。
“大師賞了酒,人家隻得喝了。”蘇淺哪敢說是自己貪杯,全都推到臭和尚身上好了。
“淺淺,你馬上就要成年了,王爺沒有賜你朱姓,義母當真不能在門檻高的人家給你找個好夫婿了。”徐妙雲是真心待蘇淺,想及此竟哭了起來。她確實不能給蘇淺安排個好人家,因為她把蘇淺當成了拴住馬和的一個籌碼。
“淺淺不嫁,淺淺隻想一輩子侍奉王妃。”蘇淺也紅了眼眶,她媽在她二十歲那年去世了,如今又能體會到母女溫情,她當真感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