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好奇，偷偷問衛衍：“你發現什麼了？”
衛衍搖了搖頭：“我沒有發現什麼，隻不過做了一件很小的事。”
我忍不住挪揄他：“小事叫你做？會不會大材小用了？我以為你隻可以做治國平天下，殺人越貨這種大事呢。”
他仰頭看看屋頂：“太後要我做這件事，不是因為事情的大小。而是因為我的立場。”
“你是中立的，和鄭宮的人沒有利益衝突。”我猜測道。
他點了點頭，偷偷向我說他昨晚幹的事，果然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兩日後，宮女們一早就開始竊竊私語，做事完全不上心。比如我叫的桂花糕，給我拿成肉包子；叫的鮮奶，卻端上豆漿。若是不知道她們有心事，恐怕多心的人，會認為她們存心虐待我。
我終於忍不住，含著肉包說道：“你們倆嘀咕一早上了。究竟什麼事讓你們說了這麼久？”
倆宮女相視一望，欲言又止。我估摸著她們很想說，隻是不敢說。便放下筷子：“不說就算了，我去找太後，就說你們倆伺候不周。我一早上的吩咐沒一樣對的。”
其中一個趕緊阻止我，說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沒做多想，她就告訴我緣由。
“公主，您別告訴太後。太後這會沒有空，正忙著呢。”
“哦？”我想起衛衍說的三日內見分曉，預感到今日就是太後攤牌的時候。
“昨天夜裏，五六個妃子都被叫到和寧宮，至今還未全部出來。其中還有皇後娘娘。德嬪娘娘今早第一個從和寧宮出來的，出來後一句話沒說，紅著眼眶。剛剛他們宮的太監說，德嬪娘娘懸梁自盡了。”
我的食欲頓時消失殆盡。
德嬪是第一個犧牲品，連夜審查的幾位妃子究竟要死掉幾個，這場硝煙才算平靜。我想去鄭太後那看看，但也隻是想想，這時候衝進去顯然不合時宜。我隻有和宮中其他看熱鬧的人一樣，坐等最後的結局。
外頭有人吵嚷的聲音。我還未起身，就看見容妃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喝退下人。
“穆語，本宮看來你是不想要你兒子了！你答應前夜要取王上的血，助本宮完成心願。如今你的承諾在哪？”
“娘娘當時也在場，穆語的確把骨笛給王上了，隻是恰好事出有變，王上沒了興致。王上好音律，衛樂師時常與他交流。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機會。”
“來日方長？那日的消息是你放出來的吧？本宮諒你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想必是太後授意。太後要清理後宮，有人趁機栽贓嫁禍給本宮，你覺得本宮還能坐等來日方長麼？！”容妃掩蓋不住的怒氣。
“昨夜之事，想必娘娘已經聽說了，太後夜召數位妃子進和寧宮，至今未讓她們回宮。卻獨獨未召娘娘。太後是何等人物，豈會相信你在敏感關頭，殺死自己的貼身宮女。此次未召見娘娘，是給娘娘傳遞一個信息：她信任你。”
容妃的目光微掃四周，然後朝我走進一步，壓著嗓子說道：“你也認為太後召見她們是為查真凶？你知道得挺多的麼。太後既然會授意你散播消息，與你甚為親近。那你告訴本宮，太後心裏，想扳倒的人是誰？”
我閉而不語，容妃果然聰明，她沒有問鄭太後心裏的真凶是誰，而是想除去誰。後宮的規則，當權者說誰是真凶，誰就是。
她又逼問道：“是皇後？”
我笑了笑：“娘娘在宮中多時，對太後甚為了解，連娘娘都不能猜透太後的心思，穆語入宮時日尚淺，又怎能揣度太後的心思？”
“好，本宮就坐等結果。看看誰會成為下一個德嬪。本宮再給你十日，若是完成不了任務，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
整整一日，鄭宮人心惶惶，妃子們一個一個從和寧宮出來，最新出來的德嬪已自盡，隨後出來的端妃，麗妃回宮後都飲毒自盡，隻有許妃和謹妃安然回宮，惟獨皇後，到傍晚還未離開和寧宮。
一天之內，死了三個妃子，鄭國後宮籠罩著一片陰雲，大家都在等著最後的宣判，如果皇後也死了，後宮的格局就真的要改寫了。
我在焦急地等待結果，一日未見衛衍，有點想他了。離吃晚膳還有一段時間，我決定去找找他。
我在湖邊找到的衛衍，他和鄭王一人拿著根魚竿在釣魚，有說有笑地聊得甚歡。衛衍歡一歡倒也說得過去，鄭王這副模樣，想必是沒人敢告訴他，他一天之內，死了三個老婆。
離他們還很遠，就被揪了出來，想偷襲他們倆實在是頗有難度。
“你怎麼來了？不在宮裏看，跑這來坐什麼？”衛衍招呼我坐在他身邊，一邊說著，一邊攬手將我拉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