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大人怎麼好意思偷看人家洗澡呢？”穆童振振有辭地說道。
衛衍交叉著手，悠然說道：“幹爹就看了怎麼著？”
我則挽起袖子：“娘不僅要看，還要幫你洗，你看你現在髒得跟什麼似的。這副尊容，哪有女孩子會喜歡你！”
“別別別……我答應花花了，等我長大一定會娶她。在我長到可以娶她這段時間裏，不能讓別的女人碰我的身體。”
我……我內心潛藏的小宇宙又要爆發了，真想狠狠地扁他一頓。
我是別的女人嗎我……
當下，和衛衍悄悄對了對眼色，一齊咿呀呀地叫著衝到他跟前，隻聽得小家夥大聲喊叫：“救命啊，兩個大人非禮啊！”
……
晚上，我和穆童一塊睡，經過洗澡事件，他已經回到原來依戀我的穆童。他伸出一隻手和一條腿搭在我身上，睡得十分安詳。時而地翻翻身，冒出幾句囈語：
“娘，童童很乖，不要丟下童童……”
“娘，我和穆柴打架了，都是他罵我是沒爹的孩子，說您不守婦道……他打不過我……哈哈哈哈……娘，童童會保護你……”
這些夢話，他以前也說過，那時的我，隻有自卑和難過。如今聽來，卻是深深的自責。從知道穆童開始，我就排斥他，把受到的一切屈辱歸咎於因為有他的存在，打心裏不希望他是我的孩子。當年師父伸到我跟前的那個流著鼻涕的孩子，轉眼都長這麼大了。這些年，我從未好好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教育他，愛他。在他的心裏，是多麼的恐懼，一個不怎麼愛他的娘，會隨時找機會丟下他。
直到這次，我才知道自己多麼需要他。在這個世界上，他是我唯一能肯定的親人。如果一切能重新來過，我願意放棄一切，也要給他足夠的愛。
童童，娘答應你，今後無論娘到什麼地方，都不會丟下你。
門外有輕微的叩門聲。
是衛衍。
“童童睡了嗎？”
我起身開門，衛衍一身睡服，披著件鬥篷就來了，同在延慶宮，我和他，隻有一堂之隔。
我跟他倒了杯茶，倒不介意他這麼就進我的屋。反正在外頭人的眼裏，我和衛衍，早已有了夫妻之實。屋裏的燭火亮得恰倒好處，我和衛衍坐在一起喝茶，一邊看著熟睡的穆童，這種感覺，像極了一家人，孩子安然入睡，父母愛憐地談著孩子入學堂的事情。
忍不住低頭嘲笑自己想得太多，沒想到衛衍也笑了。
“你笑什麼？”我問他。
“你笑什麼，我也就笑什麼。”衛衍抿了一口茶說道，“年輕的時候，我也曾經有過宏圖大誌，到現在，隻求一份平淡的生活，就像現在這樣。沒有別人，沒有世俗的紛擾，隻有你，我，還有孩子。”
我的心裏一暖，他所希望的，何嚐不是我所期盼的。
衛衍輕輕拉起我的手，融在掌心裏，我看見他眼睛裏的真誠和熱烈：“語語，我們……成親吧。”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終於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突然臉上一熱。還沒作出表態，就被一把攬入懷中。
“不要猶豫，不要說不。不要說一切否定的字眼。我已經經不起你的拒絕了。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裏，帶著童童，過我們想要的生活……”
我回應地抱緊他，衛衍，其實更害怕被拒絕的，應該是我。
我沒有多說什麼，隻在他懷裏“恩”了一聲。
果然隻“恩”了一聲，因為來不及說其他的，衛衍的吻已經落了下來，這次比上次溫柔許多，我感覺到他的小心和壓抑。漸漸地，他和我，彼此都開始放任自己，任憑唇齒之間的互動越來越劇烈，直到一聲巨大的“哐鐺”聲，把已經失去清醒的我們拉回現實，桌上的茶壺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穆童嘟囔著翻了個身，我們再也不敢造次。
“今後若是成親了，這是個大問題……”衛衍幽怨地說道。
我的臉燙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