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夫君……”我怯怯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麵前,突然就膽怯了。
之宸冷笑一聲:“夫君?虧你說得出口。我們公子什麼身份,你又是是什麼身份。念你是個女人,我不想與你動手,公子的名譽是你能玷汙的?他的娘子,是我姐姐。像你這種女人,想攀附權貴,也得把臉洗幹淨再做打算。”說著,不再理會我,伸手想去攙扶衛衍。
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半晌蹦出一句:“你說什麼?他……他成親了?”
之宸笑得更深了:“你不是說他是你夫君麼?怎麼還問他是否成親了?”說著,她從懷裏掏出兩錠銀子,“世道艱難,你想要錢直接明說。我們公子對乞丐一向大方。若是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小心公子有銀子給你,你沒命消受!還不快滾!”
之宸扶起衛衍就要離開。
我愣愣地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清醒時的他風流俊雅,幾時他成了以酒賣醉的人。
眼前兩錠銀子仿佛在嘲弄我,一時間,胸中氣血上湧,我突然衝上去,抓著衛衍拚命地搖:“衛衍!你給我醒醒,我是小語啊!你睜開眼看看我!我回來了……我帶來我們的兒子……”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我被人一掌用力推開,隨即推開我的女人一隻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眼前的她比之宸美上三分,可惜憤怒的臉和淩厲的眼睛卻無比猙獰。
“哪裏來的齷齪女人!剛糾纏我的男人!你究竟是誰?!”
我被她掐得呼吸困難,許久,她似乎意識到這麼掐著我沒法說話,把手鬆開,微微轉頭對著之宸說:“你先把他送回去。”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聞言連忙阻止道:“衛衍……”
我不能再讓衛衍從我眼前消失,這一路的艱難,隻有我最清楚。
可惜我哪裏走得開,被眼前的女人牢牢拽住,她的力道大得驚人,若是沒猜錯,必定是個習武之人,方才她掐的動作,精準得很,若是再用些力道,我便當場斃命。
思衍見不到我,正焦急地到處找我,見我被人拽出,連忙打著小跑奔到我身邊,攔在我麵前。
“不許你欺負我娘!”
女人看著思衍,慢慢蹲下,平視著他的小臉看了許久。那時我和思衍的臉都髒亂無比,根本看不清模樣,但思衍的一雙眼睛和衛衍一模一樣,大而有靈氣。
她從懷中掏出手帕,輕輕地在思衍臉上擦了擦,依然擦不去思衍的積垢。
“多聰明的孩子啊……可惜了,太瘦小了些。瞧這樣子還在生病。”她說著順勢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被思衍奮力撣開,她倒不介意,依舊笑著說道,“你生病了,你娘怎麼不帶你去看大夫?”
她一語戳到我的痛處。
思衍說:“不要你管!”
她起身,從懷裏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我也是女人,最見不得孩子受罪。你不給孩子看病,想必是沒有銀子。這些銀子夠你們母子過好下半輩子的生活。但是記著,不要再回這裏,否則,你們不僅要不到銀子,還要丟了性命。”
我和思衍都沒有接銀票。
“我要見衛衍。他是孩子的爹……”
我的話未說完,她突然打斷我:“住口!衛衍根本沒有孩子,我才是她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隻有我,才有資格為他生兒育女!”
“不管你承不承認,他都是孩子的父親。我要當麵和他說清楚,這些銀票,你拿回去,我們母子是不會要的。”我堅持要見衛衍。這一路辛苦,我為的不是這些銀子,若是為錢,大可以回吳國。
“好啊,你不要……可不要後悔。我是不會讓你見衛衍的,我說不會,就一定不會。你若執意要等他,就等著看你兒子死在你麵前吧。到時候,我看你拿什麼做籌碼,跟我搶心愛的男人。”
她是個陰險的女人,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早就看出我和衛衍的關係,試圖用金錢收買我,我隻是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我們母子,一了百了。
但她的話的確觸動了我,假使她要和我耗著,我怕思衍無法和我一同堅持下去。
她見我有幾分動心,又換了口氣:“你我都是女人。誰不想有個好歸宿。衛衍那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會心動?你愛慕他,我能理解,因為我也愛他,而且沒有女人能比我更愛他。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愛的人是我。是他親自上門向我爹娘提親,是他將我迎娶進門,許下一生的諾言。他愛我,我也愛他,我想保護這個家庭不為過吧。縱然他以前有過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有些事,一旦過去,就再也不可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