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最後的狂歡
令黃晃萬萬沒想到的是，一星期後的下午，羅可回來了。
她瘦了很多、很多，也蒼老了很多、很多。憔悴異常，形容枯槁，皮膚沒一絲血色。
她吹著煙圈，語氣淡然地說，黃晃，我又回來了。她坐在椅子上，煙一支接一支地抽。黃晃沒說話，眼睛依然盯著正播放的《搏擊俱樂部》。
羅可忽然問道，黃晃你怕死麼？
黃晃說，死？
羅可說，嗯。
黃晃說，你說有什麼可怕的呢？不就是雙眼一閉麼？
羅可說，你真的不怕？
黃晃說，不怕。
羅可說，那你爬上窗戶，跳下去。我跟著跳。
黃晃說，值得麼？我們為了什麼？
羅可不再說話，一口又一口地深吸著煙。沒一會兒她又說，今晚，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吧！
黃晃問，有多好玩？
羅可說，你喜歡的！
當晚9點多鍾時，羅可領著黃晃去了一家挺便辟的酒吧。從外麵看，此酒吧其貌不揚，還顯得破落不堪。特殊的是，其他酒吧的門口站的是穿著裸露的女性服務生，而這家門口卻站在一排麵露凶相、身材高大的保安，還需200塊一張的門票。走進去，才知別有洞天。此刻不到10點，大廳亦人滿為患，每個人的頭都喪心病狂地搖動著，似乎要把頭給甩出去。所有人都眼神迷離。好幾個男人、女人已是裸露著身體，在瘋狂地扭動。音樂似乎要把人給震碎。
羅可並沒停留在大廳，而是去了二樓的包間。
包間裏已有四對男女。他們正挨個用吸管吸玻璃桌上分成一條一條的白色條狀物。他們見羅可兩人進來，眯著眼睛說，還以為你們不過來了呢？快！你們也來上一份！
羅可顯得異常從容，一端對著粉，一端對著鼻子，猛吸一口，一條沒了。羅可問她邊上的男人，我能多吸一條麼？吸一條根本沒感覺。那男人說，那當然，隨便吸，隨便吸。開心就好！羅可又吸了一條。羅可吸完，輪到黃晃。黃晃顯得有些躊躇。羅可眉毛一揚，說道，吸啊。黃晃伏下身子，學著羅可的樣，深吸了一口。黃晃被嗆住了，連聲咳嗽。一個男人眼神輕蔑地問道，第一次？黃晃沒答。那男人接著說，多吸吸就知道了。什麼叫上天堂，吸完之後你就知道。這就是天堂。天堂！沒一會兒，黃晃感覺到，空氣越來越清新起來，頭開始隨著音樂搖動，眼前的一切開始漂浮，整個身子仿佛浸泡於熱水裏，毛孔舒張開來，仿若它們正吸收著甘露，異常舒服。所有人都站著，身子隨著音樂的節奏舞蹈。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從黃晃胃裏往上翻滾，他急衝衝去了衛生間，吐得胃裏連水都沒了。黃晃回到座位處時，他們又在吸。一個女人把唇貼到黃晃的唇上手撫摸著他的下體說，第一次反胃正常，再吸就不會了。黃晃望了望羅可。羅可的身上壓著一個男人，他的手已是伸進了她的裙子裏。黃晃拿起吸管，又吸了一條。舒暢又開始彌漫開來。一個女人抱著他，親吻他，撫摸他，剝他的衣服。沒一會，五對男女，基本都隻剩下最後的防線。此刻一個男人示意停止下來，他正用電話卡把粉分成一條一條，顏色跟剛才所吸的有些不同，這次的是藍白相間。黃晃邊上的男人對黃晃說，這是K粉加偉哥。能讓我們H到極點。五個男人依次吸完。他們接著進行接下來的遊戲。一個又一個男人依次癱倒下來，唯獨黃晃還閉著眼睛賣力地運動。抱著羅可的男人說，瞧，你男朋友果然厲害。真不愧是第一次吸粉的。粉這東西，吸多了，做愛的感覺越來越乏味，沒有快感。羅可說，我，我還想吸兩條。那男人幫她分好條，羅可又吸了兩條。羅可靠著一個男人搖著搖著，忽然癱坐在地上。此刻黃晃依舊閉著眼睛，呻吟地賣力地幹著。羅可邊上男人一下意識到出事了，盡管頭還不停地搖，但他還是關掉了音樂，大聲說，出事了！出事了！這個女人啃得多了。盡管音樂停了，他們不少還依然搖著頭。黃晃也停止了運動，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看到羅可，羅可正躺在地上，吐著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