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調令X無常X換位
鄔江寒盯著猶豫的遊山川雙眼片刻，啞然失笑，搖搖頭，說道：“你務須擔心，我在那麼多工友的麵前，答應馬蔓麗不會欺負他，就一定會辦到。何況，這紙調令是總辦和張管事商量的結果，和我無關。而我，隻是負責過來提人罷了，你不要想歪了。”
“你這麼說，我信你。咱倆合作有差不多兩年時間，這兩年，我對你的看法還算不錯，希望不要破壞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遊山川鄭重警告道。
“好！咱倆要不要擊個掌，起個誓？”鄔江寒狡黠地看著遊山川道。
“不用了。我們口頭訂的君子協議，也算是誓言。如果你重誓守諾，那麼，擊掌起誓就是畫蛇添足；反之，如果你輕誓不誠，那麼，擊掌起誓也不過是信口開河罷了。”遊山川不無擔憂地看著朱勝文道。
圍繞著一紙調令，風浪外圍的兩人已經開始了一番唇槍舌劍，而風尖浪口的正主兒，心中也難免惴惴不安。
憂愁的是不能再和陳師傅學炒茶絕技，恐懼的是不知道鄔江寒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這抹憂愁和恐懼，讓他這黑瘦小子的臉上顯得更加黑雲密布。可無論如何，這紙總辦親筆簽署的調令，除了遵從，他別無選擇。
“嘖，嘖，瞧你們一個愁雲慘霧的！搞得我那青磚車間倒好像龍潭虎穴似的！不至於~走了，浪費太多時間了，又要加緊趕貨了。”說完，淡淡地瞟了一眼朱勝文，背著手揚長而去。
朱勝文放下手中的活，緩緩地站起身來，調整好情緒，擠出一絲微笑，在一臉凝重的遊山川背上輕拍了兩下，跟上鄔江寒的腳步，朝青磚車間而去。
一進青磚車間，朱勝文就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青磚車間曬茶和其他車間完全不同，這個朱勝文是清楚的。這是因為，老青茶及邊茶級青磚所用茶葉與其他茶種完全不同。無論是綠茶、紅茶，無論品級如何，用的不是茶芽，就是茶葉，或是葉芽組合。而老青茶及邊茶級青磚茶則是由孔武有力的男工人將整條茶枝砍割下，連葉帶杆放入雖有屋頂但兩麵通風的倉庫中，任憑風吹日烤，自然發酵。足足存滿半年後，再剪碎連葉帶梗製成老青茶，或用做裏茶，再選好茶灑麵壓做青磚茶。這種帶梗的老茶更易刮油解膩，深受長年進食肉類的邊民喜愛。而且因其工藝較簡單，價格又很實惠，因此邊民也能喝得舒心，買得開心。
由於銷往俄境的珍品級青磚所用裏茶都是選用當年生的壯年原葉，而且青磚茶所有使用的裏、二麵、麵茶原葉，全部都是由綠、紅車間代勞，晾曬幹後方才轉入青磚車間。這樣一來，青磚車間的曬茶工便既不能如同綠、紅車間一般方便欣賞靚麗的風景，又不能優雅而輕閑地觀察鮮葉萎調幹燥，反而因為要大量地一大捆一大捆象砍棉花、割稻穗一般辛苦搬運勞作，又要常常翻動、整理、騰挪這些帶葉茶杆，因而實在是一件極其勞力勞心的苦差事，讓這些青磚車間的曬茶工人十分無奈。好在，他們的工食銀是所有工友中名列前茅的，不然，恐怕大家寧願進綠茶車間拿較少的銀子也不願來這裏當苦力。
好在訓練時打下了根基，沒一會工夫他便同另一位曬茶工李小山一起忙活起來。今天的任務是將半露天倉庫內已經吹曬發酵好的茶枝送到下道工序--切茶工位，騰出的空位則要收納新剪的茶枝。兩年的時間雖然讓他有些手生，但不一會兒就慢慢快了起來，逐漸跟上了李小山的節奏。
兩人將酵好的茶枝一捆捆地送到切茶工那裏，才半個多時辰，已經搬得七七八八，將切茶工旁邊的原料待放區域堆成了一坐小山。見切茶工直嚷嚷著沒地方放了，二人才意猶未盡地罷手。緊接著，他們便馬不停蹄地開始著手將院中茶工砍伐回來的新鮮茶枝搬到倉庫裏的過道上，直到每人身旁堆滿一大叢，方才慢慢往堆放發酵之處挪動，並將茶枝捆紮好，盡量歸置整齊。朱勝文在前，李小山在後，兩人一前一後，一邊忙碌，一邊拉著家常。
“李小山，你來長和川多久了？”朱勝文問道。
“我才到半年呢，今年開年後才來的。我可是正宗的新手，不比你們老新手，還請朱大哥多多關照。”李小山說話時手也不停。他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容貌端正，質樸厚實，一說話就微笑，一微笑就露出嘴角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