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柳閹人 秀娥冤(1 / 3)

後花園的幽深處,南北聳立著對峙的高峰,邪神將北峰名白虎,南山謂青龍,虎踞龍盤,兩峰之間有一澗,取名為龍虎澗,而通天洞就分布在龍虎澗一帶。

煙雨纏綿,蒙蒙細雨,細浥輕塵墮。

登著逶迤泥濘的石碣,小德子春風得意,暗露喜色,真是踏破鐵屑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昔日的羞辱,無顏的蒙羞,漫長的蟄伏,今日的報複,他深感痛快,客氏如今已是大廈將傾,自身難保,世態炎涼都感悟不過來,哪有時間顧及侍女的瑣事,所以小德子隨意的編了個理由就搪塞過去,不費吹灰之力的從客氏那裏討來了貼身侍女。敢跟他作對,真是不知好歹,這梁子一旦結下,就一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小德子惡狠狠的想著,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身後的那道綺麗倩影,這倩影曾經朝思暮想,求之不得,可自從仰慕之心被踐踏得一文不值,支離破碎後,傷透的心死寂的如同一灘死水,不泛一絲漣漪,了無興趣,由此染上了斷袖之癖。

從邪神那邪惡的眼神和嘴角的淫笑中,小德子解讀了對方那不懷好意的奸笑背後是怎樣的情愫,而這情愫裏醞釀的又是怎樣的陰謀,所以他不失時機的抓住這個機會,以職務之便,公報私仇,打擊報複。

“德公公,憑白無故的,你帶我去龍虎澗作啥?”迎上對方輕佻卻刻意掩飾歹意的眼神,侍女感覺有一絲不對勁,邪後失勢,她們前腳回宮,小德子後腳就來傳懿旨,不歹之心,昭然若揭,何況又有那麼一段過節,對方何嚐不會趁虛而入,伺機報複呢?

“邪帝旨意,灑家豈敢揣測,詔你定是重用,你何需糾結懷疑。”小德子繃著臉,故作淡定,打著官腔敷衍道。重用?閻羅王重用吧,不見棺材,就不知道禍從口出的後果,小德子心裏陰險的戲謔著。

“德公公,對食一事,奴婢多有得罪之處,望公公不要介懷。”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侍女放低姿態,低三下四的說道,言語中盡是無奈和無助,正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風水會轉到眼前這個猥瑣狡詐,阿諛奉承,滿腦淫穢的太監身上,當年他不過是禦膳房的小太監,何嚐料到會飛黃騰達,成為炙手可熱的太監總管,以前仗著邪後庇佑,也不忌憚,可惜今非昔比,矮人一截,也隻有卑躬屈膝的份了,希望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吧!

“秀娥,你何需如此見外呢?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感情這東西講究兩情相悅,勉強不來。何況這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了,灑家都沒印象了,何況奴家卑微醜陋,哪裏高攀得起?”小德子故作清高,道貌岸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心裏卻是冷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沒印象,這奇恥大辱,豈能沒印象,當初這女人是何等的世故,何等的不可一世,仗著邪後的氣焰,對自己可謂是百般羞辱,譏諷自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狀告到邪後跟前,對自己出於杖刑,此仇此恨,他豈有不報之理。

“哪裏,是奴婢浮淺,有眼無珠,不知天高地厚。公公釋懷便好,以後還得多多仰仗公公了。”名叫秀娥的侍女揖了一禮,心裏依舊忐忑不安,對方的話,她似信非信,高牆深院,關係盤根錯節,明爭暗鬥,何來的信任可言,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罷了,誰倘若動了真情,那下場可想而知。

“哪裏?相互照應才是,邪後可是??????”小德子將戲做足,假惺惺的伸手去扶秀娥,沒想到對方有意閃避,格外拘束,小德子不悅,自己尚無輕薄之心,淫惡之念,可對方卻此般待見,怒火上湧,又強壓下去,將客套話哽咽回喉,話鋒一轉,有些冷漠的說道:“時候不早,莫誤了時辰,觸怒邪神。”

途中,二人緘默無語,各懷怪胎,一個想著拖對方下水,以求應對之策,一個綢繆著秋後算賬,趕盡殺絕。

??????

過了蜿蜒的石碣,峻幽的氣息撲麵而來,眼前豁然開朗,碧海滔天的林海,刀削斧劈的懸崖,霧靄繚繞的山峰,波光蕩漾的潭水,如此迤邐風光,綿綿細雨中的二人短暫的擱置了恩怨情仇,以及不安的焦慮彷徨。

沿著山澗倘佯,二人來到了山澗盡頭,潺潺的山穀水從幽暗的洞穴中流出,透著鑽心刺骨的寒氣。受驚嚇的蝙蝠撲棱著翅膀匆忙逃竄,顯得陰森可怖。

“德公公,你確定無妨?”秀娥被恐怖的氣息嚇得膽戰心驚,寒毛直豎,惶恐不安的問道,驚慌失措的眼神中閃著無助的光芒,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