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順子這把聽的真真切切，是女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急忙睜開眼睛，聚起眉頭來遮蓋住毒辣辣的陽光，凝神望去，努力朝他用勁地一笑。眼裏流露出求助的神態。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躺在這裏？”女人話很快，兩眼直勾勾地凝視著身子的眼睛問道。
順子實在是沒有力氣來回答女人這麼長的問題，隻好坦誠地迎著女人那疑惑的目光微微笑笑。
“你不能話？”女人又問。
順子點點頭。
“你受傷了？”
順子又點了點頭。
女人戒心地向後退了一步後，細細地打量著身順子，興許是女人判斷出眼前的陌生男人，不能對她構成威脅的時候，她才湊近前來，關切地問道。“這位大哥你這是怎麼啦，要不要報警，好找人送你去醫院啊！”
順子眼中掠過一絲恐懼，輕輕地搖了搖頭。
女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會意地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扭身鑽出低矮的樹林。
順子搞不懂女人為什麼不言不語地悄悄離去，難道她看出順子的身世而不想受到連累遠遠地躲開了？順子長長地歎了一口粗氣，心裏，聽由命吧！蒼不讓你死，你上無路，閻王不收你，你入地無門。
順子無助地躺在鬆軟的草叢上，無事可做，便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清清楚楚曆曆在目，有悲傷、有歡笑、還有那些令人氣憤的人們，慷慨義氣的哥們們。他也想到了自己，背著書包被人欺負，給人做廚受老板怒斥，跟了林強刀光劍影，到後來，自己沉淪為效忠偶像皮鞭下的屈死鬼。心寒。
“死丫丫，你還得把我一個老太太領多遠，我都好累死了！”樹林外，傳來樹葉被攪動而出細碎的莎莎聲，忽然一個老女人低語的埋怨聲，流進順子的耳朵裏。
“媽，這就到了，看你，求你點事，那麼多牢騷！”
“這叫‘點’事，我可告訴你，弄不好，你要是再給我粘上點倒黴事，你就再也別給我回這個家！”
“媽，看你的，好像我撿個死人回家似的！”女人嘟囔著嘴不滿意地反擊道。
“那怎麼地，都不好，如果你把他弄回家，萬一出差，咱們拿什麼給人解釋，那男人是你什麼人，啊！啥都不是對吧？那你幹嘛要領回家？”
“好啦，別絮叨了。”女人站住腳，辨別了一下方向後，肯定地指了指順子躺著的地方，“就是這裏。”吧，彎身就拽著母親往裏鑽。卻被母親一把扯住。“你可得想好了。萬一惹出點什麼事，你可別我沒提醒你啊？”
“啊，鬧了半你就是為了怕擔責任啊？”
“好啦，趕快進去看看吧！”老太太不願意被女兒把話戳穿，刻意地擁了女兒一把。“這丫頭，一見男人就心軟，還沒被人戲弄夠！”
“媽——你胡些什麼，當心被裏麵人聽見！”女人撒嬌地努嘴。
多大的人在父母眼裏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