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致命打擊(下)(1 / 2)

離開之前,虞步宜回望了一眼,身後密密麻麻、罵聲一片的,便是她的族人,巴不得將她立即驅逐、無情無義的族人。

虞步宜當時便發誓,今日所受恥辱,她絕不會忘,亦絕不再受。

奈何她意願堅決,也無法感動命運,不給她怦然一擊。

今日在這青嵩殿外,眾仙合力要讓她褪下九趾天衣,滾出仙庭,她勢孤力寡,所有的辯駁反抗皆是徒勞。

虞步宜一個閉眼,滾燙的淚落在青磚上,無人察覺。

她知道,這時候,自己該學著被打入冷宮的妃嬪模樣,縱是滿懷淒然,也要強撐著說一句“妾身領旨”。

事情已成定局,她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想通後,虞步宜便硬生生逼回眼淚。通常這種情況,隻有仰頭,那淚液才會倒流回去。可她現在,隻有低頭認命的份。

想她前些日子還風光無限,現在卻連昂首挺胸的資格都沒有。人生啊,怎會曲折至此呢?

“趾娘,一切但憑仙帝安排。”

她倏然抬頭,一雙杏眸微紅,周身的氣勢卻絲毫未減。仿佛她如今低人一等,但仍可站他身旁,與他比肩。

“既然趾娘道明自己是受人陷害,本帝就不妨給你百年時間,若到時你不能查出幕後之人,我便依眾仙之言,將你逐出仙庭。可有異議?”

虞步宜本以為自己這下會走投無路,誰知男人卻同意了她的提議。一百年,若在人間,恩愛夫妻或許已是雙雙白頭化為枯骨。這一百年,她要修煉法術延長壽命,要等到簇檀親自將九趾冠交到她手中。她要用這百年,找出真凶,洗去自己身上的汙跡。

若她活不了那麼久,查不出事情真相,她這一生,便要背負罪名,含恨離世,死後也不能落得個好歸宿。

“賭一把吧。”虞步宜對自己說。是喜是悲,便以百年為證。

“趾娘無異議。”她行了個大禮,緩緩應道。

“仙帝,這決定未免做得太過草率了些。”

璟婄上仙心有不甘,趕忙上前勸止。其他人怕被帶進溝裏,這下都默契地做了啞巴。對這些活了成千上萬年的仙人而言,百年不過眨眼功夫,他們就不信,區區一個女子,還能掀起大風大浪來。

“璟婄上仙對趾娘步步緊逼,可真教人懷疑,你和她是否有什麼宿世愁怨……”

“仙帝多慮了,我隻是怕此女惑亂仙庭罷了。”

“那眾仙家也是這樣認為的?此決定實在草率,不足以服人?”

青嵩帝這句話,明著是反問,實則是挖了個坑,等著人往裏跳。敢當眾挑戰權威,這擺明了是在叫板,給自己找罪受。底下的仙家又不蠢,犯不著為了一個璟婄上仙拂了青嵩帝的麵子。

頃刻間,諸位仙家紛紛異口同聲大呼“仙帝英明”、“此法甚好”,讓那孤軍奮戰的璟婄瞬時就黑了臉。

虞步宜對男人,不禁又刮目相看了一次。那日也是這般,自己吃夠了眾仙的唾沫星子,差點就被綁到穹柱上去。若非此人解圍,力排眾議,否則她的下場還不知有多淒慘。

即便清楚這男人不愛自己,見她深陷絕境也多是旁觀姿態,可便是因為這一次又一次的意外相助,她對青嵩帝,始終恨不起來。

“仙帝能替趾娘著想,芙尾亦是不勝感激。”

“你倒是提醒我了。”男人話頭一轉,嘴邊又揚起一抹笑,“趾娘既已除去主母之位,按理就不該待在九趾宮中,本帝念在她和芙尾主母關係親近,決意讓她去鱺尾殿做個陪侍仙子。眾位仙家意下如何?”

下邊又是一片“甚好”“甚好”。璟婄這下,也不敢再出聲反對。不過她臉上一副陰翳籠罩相,想來也是極為不滿,認為男人此舉實在是便宜了趾娘。

“不可!”

孰料,旁邊的芙尾主母竟提出了反駁。

女人頂著幾百道目光齊刷刷注視著自己的壓力,咬牙解釋道:“仙帝既知我與九趾妹妹關係甚好,便該曉得,我是萬分不願她端茶倒水受苦受累……芙尾鬥膽,還請您收回成命,另辟一處住所給妹妹吧。”

虞步宜聽她這麼一講,也覺著有幾分道理。誰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姐妹在跟前服侍跑腿,做著丫鬟的活兒呢?況且她一夕之間,身份就從雲端跌到穀底,而身邊人卻照樣吃好喝好受盡尊崇,這種落差感,不異於是一種變相折磨。

“芙尾主母說得在理,還望仙帝能體諒趾娘,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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