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軍中專為召喚者診斷的醫師收起手中的工具,恭敬垂首道:“總帥大人,雖說您身負魂侍賜福,自愈速度極快,但您這次畢竟傷及心脈,雖然目前看來恢複良好,但還是給身體帶來了負擔,希望您之後還是盡量不要太過冒險。”
君斂重新披上軍裝,頷首應道:“我知道了,勞您操心。”想了想又追問了一句,“顧卿歌目前情況如何了?”
醫師攏了攏寬大的袖子,“那位大人在這次的戰役中,心力透支過度。雖然她經過調理後醒來了,但怕是仍得靜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複。”
君斂微蹙眉,“沒有別的辦法嗎?”
醫師張開口,剛想說話,便被一個聲音打斷,“沒用的,顧卿歌她透支的是精神力,即便有我給她精神加持,最快也得一周才能勉強恢複。”
君斂和醫師聞聲抬頭,就見季離歌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還持著幾份文件,醫師見狀,立刻行禮致意,退出了房間。
君斂微抬頭看著季離歌,眼底有幾分不滿,“你事先可沒有說過主持法陣會這麼危險。”
在那場戰鬥中,她的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不得已隻能在法陣啟動之後再突入戰場,在遲殃和魂侍的協助下,利用囚籠之陣,徹底鎮壓瘋狂的“言譽”,並順利壓製住安顏。可是當她們將安顏和“言譽”二人羈押歸來的時候,負責主持法陣的顧卿歌在看到她們之後,突然倒地,昏迷不醒。直到戰鬥結束後,全軍人馬迅速趕回都城,在醫師精心照料下,直到前兩天,顧卿歌才終於醒來。
季離歌站在君斂的麵前,語調平穩,“囚籠之陣作為能‘困神’的大型法陣,必然將耗費主持者大量的精神力。更何況……典籍中雖然對‘囚籠之陣’有詳盡的記載,但我從來沒有嚐試過。”
“你這……!”君斂立刻怒從心起,話出口後發現怒氣太甚,不由強自壓下火氣,沉聲道:“你這分明是讓顧卿歌以身犯險。”
“是。”季離歌非常坦然應道,“但是在此之前,我已經將主持法陣可能會付出的代價一一向顧卿歌闡明,也明確征得了她自己的同意。君斂,她已經長大了,能夠肩負起自己的責任,不需要你多此一舉地護著。”
她抬手將文件遞給君斂,又補了一句,“你別忘了,這裏是戰場,站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做好了隨時會犧牲的準備。”
君斂被季離歌斥責得啞口無言,隻能低下頭翻開季離歌帶來的文件以回避她的目光。文件中詳盡記載了這場雲崖之戰的諸多戰報,當君斂的視線看到熟悉的名字時,不由再度停了下來,歎口氣問道:“安顏……和‘言譽’要怎麼辦?”
季離歌立刻答道:“她們被分開關押,安顏且不論,囚籠之陣的壓製效果持續不了太久,怕是要盡快處理掉‘言譽’的好。”
“沒有別的辦法麼?”君斂皺眉。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季離歌思索片刻後道,“隻是太過理想化,能否成功尚未可知。”
“說來聽聽?”
“既然魔煞是因為召喚者與原來的信念背道而馳才催生出來的怪物,那如果能讓召喚者重回正軌呢?”
君斂蹙眉,手指輕叩著文件,“的確非常理想化。這個想法,你有和阿衡他們討論過嗎?”
季離歌抬手將鬢發別到耳後,“提過一次。但是他們說,在以往的曆史上,魔煞剛一出現,就被他們的王直接誅殺,基本不可能活到第二天。偶有難以製服的,也都因為體內力量的衝撞,最終徹底消散。”
君斂歎口氣,“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理論可以支撐這個想法了?”
“對。”季離歌點頭,“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挽回魔煞,我想他們的王也不會輕易出手。我知道這個想法非常天真,隻是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召喚者的執念可以促使魂侍轉化為魔煞,為什麼反之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