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興公主一見便知不是好道兒來的,故意板起臉,伸出右手:“你素來知道本公主的性子,如實招來還好,不然,你且等著挨板子吧!”
小祥子跪爬了幾步:“公主饒命,小的這就告訴公主鐲子的緣由。”
坤興公主之前對陳圓圓被父皇趕出來一事略有所聞,一個風塵女子嘛,父皇怎會看得上?但是聽聞這女子昆曲兒唱的極好,所以才入得宮來:“小祥子,你可聽過陳圓圓唱曲兒?”
“回公主,那日她初進宮,為皇後娘娘和田貴妃唱了一曲,奴才在殿外倒是聽了一耳朵。聲音是極好的,奴才不懂什麼昆曲辭賦什麼的,但是那個戲子的聲音倒是蠻好聽的。”
坤興公主本來就是個愛熱鬧的主兒,眼下有個機會豈能放過?
“小祥子,你知道她被關在哪個偏殿了?這就帶本公主走一趟吧!”
小祥子一臉難色:“哎呦,我的主子,且不說那陳圓圓關的地方是平日皇上禁行的偏殿,就說這現如今她是被皇上禁足的人,禁足了就是有罪之人,怎能讓人隨便出入?”
坤興公主板起臉,拎起小祥子的耳朵走得更偏遠一點:“你當本公主是什麼隨便的人嗎?你口出不遜直言就不怕被罰嗎?你一個奴才都能進出的偏殿,本公主怎麼就進不得了?”
看著坤興公主瞪視著自己,小祥子嚇得可是不輕,這位瘟神主子(奴才們背後給坤興起的綽號)平日沒事兒都能找出事情來難為自己,如今惹了她不高興,怕是以後更是沒好了。無奈之下隻好回道:“主子,奴才三日後還會奉皇後娘娘的懿旨去給她送銀炭,到時候,奴才自會想辦法帶公主進去。但是公主得需穿件鬥篷披風什麼的遮住臉,不然奴才可不敢冒死。”
坤興公主甩了一下衣袖:“罷了,真能囉嗦,本公主等你三日後吧。”
閑著沒事兒,暖閣內有銀炭取暖,身邊伴著程香菱和那個名喚冬晴的宮女,陳圓圓懷抱琵琶彈唱起了李後主的《長相思》:雲一緺(渦),玉一梭,澹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
音色極為婉轉清冽,陳圓圓唱得動聽,也極為動情,她想起了二十一世紀的親人、朋友、以及被稱之為仇人的那一對“賤人”。就連一直呆立在旁的宮女冬晴被這哀傷的曲子感染了,偷偷的抹了幾把眼淚。
但是程香菱卻似心思沒有在這歌曲上,凝神在想著什麼。
直至琵琶聲停了,她都沒有回過神來,眼睛還是停留在陳圓圓的臉上。陳圓圓笑笑:“姐姐,在想什麼?是不是這曲子勾起了姐姐心裏所想的人?”程香菱這才被喚回神來:“哪裏?是妹妹唱得太好聽了,我都聽入迷了。”話是這麼說,她還是瞟了一眼呆呆的冬晴。
陳圓圓啟唇:“冬晴,站了快一天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冬晴雖說是被派來監看陳圓圓的,但是經過長時間的接觸,受她恩惠不少,特別是那次被催眠了之後,心裏對陳圓圓不再如開始那般的戒備,微微施禮後便下去了。
“姐姐說吧。”陳圓圓望著程香菱。
程香菱點點頭:“妹妹果然聰穎過人,我其實在想;雖然你的催眠術很多地方已經爐火純青。但是,是要在許多成熟的外因下才能進行。你更不可能總有機會令被催眠者專注的看你眼睛,如果你需要應對一群人,或者危急的時刻,應該怎麼辦?你剛剛的唱腔突然提醒了我,我之前對患者催眠的時候,很多都是先放一些輕鬆的音樂CD給他們聽,讓他們放鬆,然後再進行交談。你,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本來你的歌喉就能引起人的專注,如果你可以做到心琴和一的演奏,那就絕對能做到催眠一群人。”
“心琴合一?”陳圓圓似懂非懂。
“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樂曲中去,多多練習一些可以讓人入神的曲子,這樣一來,你什麼心情,聽曲兒的人就什麼心情,你要引導他們跟著你的音樂,大家的心神都在你的身上。你,自然就可以左右他們的思想,對一群人進行催眠。”程香菱越說越興奮。
陳圓圓不以為然:“姐,你說的太懸了,怎麼可能啊?”
程香菱卻肯定地點點頭:“在你身上,一切皆有可能,聽姐的吧!”
兩人正聊得起勁,門外冬晴叩門:“陳姑娘,李祥公公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