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周後(2 / 2)

崇禎聲音沙啞著:“你且平身!朕今晚來此,你可知所為何事?”

陳圓圓匍匐著不敢抬頭:“在下不知,望皇上明示。”

王承恩上前一步:“陳圓圓,你可知道田妃歿了?看你倒也識相,如果今日聖上看到你如同往日一般豔麗裝扮,可知是死罪?”

陳圓圓微微一抖,崇禎瞪了王承恩一眼:“你們都下去吧,陳圓圓,聽聞皇後贈了你一把世上難尋的琵琶,奏來給朕聽聽。”

懷抱著琵琶,陳圓圓坐在椅子上,暗自揣摩著皇上的心思,雙眼直直的看著皇上,崇禎也一直凝視著她。

終於伸出了纖纖十指,琴聲開始共鳴,發出難覓的悅耳之音,其琴聲忽而如潺潺小溪,靜靜地淌過原野,忽而如高山流水,叮叮當當奔流不息;忽而如靜夜裏小蟲兒噥噥;忽而如樹林裏小鳥竊竊私語;忽而如小河激流勇進;忽而波濤洶湧如萬馬奔騰,琴音空曠、悠遠,陳圓圓成功的把崇禎帶進了自己的思緒中……

崇禎目紅呆滯地開口:“你知道嗎?朕今日來本來是要向你問罪的,你騙了朕,你乃你姑母撫養長大,根本不是什麼自由被賣入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你不願意服侍朕,是因為心裏有個名叫冒辟疆的酸文人。或許,今日的你心中又有了吳三桂,朕終究是沒舍得殺了你……

陳圓圓放慢懷中琵琶的旋律,轉為溫婉,她輕輕的歎了口氣:“民女知道大明皇帝朱由檢是位難得的明君,胸懷大明子民,時刻為國擔憂。圓圓乃一名普通女子,實在不該擾了皇上的思慮。謝皇上不殺之恩!”說完又將琴聲轉為如鶴翔於淺灘般的悠揚,接著又是一陣隨性的胡亂撫弄,才把如同在睡夢中的崇禎喚醒。

“哎!陳圓圓你彈奏的這首曲子可否有名字?朕如夢方醒!”崇禎被陳圓圓催眠後,驚醒來第一句話竟是問這曲子的名字。

陳圓圓微微施禮:“此乃程師傅教的鳳舞九天。”

“啊!鳳舞九天,好名字啊!看來你的這曲琵琶足以慰藉田妃在天之靈了,好了,朕該去批閱奏折了。”

陳圓圓看著崇禎走遠了,才命冬晴關上宮門:“冬晴,你今晚陪我吧?”

冬晴因一直知曉陳圓圓是個性情溫婉善良之人,心中早已經把她視為自己效忠的主子:“陳姑娘是不是因為田妃歿了,心裏有些害怕?”

陳圓圓搖搖頭:“不怕,我心無愧於她。隻是覺得這深宮裏麵好淒涼、寂寞,把窗子也關上吧。”

田妃死後,周皇後卻有意的和陳圓圓熟絡起來,陳圓圓發現自己真的不能小看了周皇後這個女人;知書達禮,頗通文墨,她儀態萬方,天生威嚴,就算在崇禎的心中威望也是極高的。膝下除了早殤的二皇子外,仍有二子三女。這樣的女人不因該隨了大明朝的滅亡而消逝了啊!陳圓圓心中自此有了個想法,她想要轉變這個女人的思想觀念,她想要她活下去。

接觸久了,陳圓圓又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有些簡單,這個女人的身心全部都投給了崇禎。那個年代,為愛殉情,為夫捐軀或許更被人稱讚忠貞的楷模,陳圓圓(何葉)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她縱然無法接受也不能理解周皇後寧可拋棄五個孩子決心赴死的恒心,但是也不得不眼看著她向命運妥協。

洪承疇被俘,崇禎開始得到的消息是他數日絕食寧死不降,崇禎以為他將必死無疑,極為痛悼,輟朝三日,以王侯規格“予祭十六壇”,七日一壇,還禦製“悼洪經略文”明昭天下。令人可笑的是,祭到第九壇時,消息傳來;洪承疇降清了。

一時間宮內的氣氛又緊張起來,陳圓圓對這些並不在意,唯一令她聽見有關洪承疇的消息引起注意的是程姐姐的緣由,不管怎麼說,隻要洪承疇活著,程姐姐也就安然了。她真切地肯定這一點,從不懷疑。

因為程香菱不僅會催眠術,而且還精通曆史,有她在洪承疇身邊輔佐,程姐姐必定深得他的關愛。至於清明兩代的恩怨,不是她們任何一人可以左右得了的,大明曆經了數百年,存在的問題是在是太多了,太過於腐朽的朝代,勢必會有新的政權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