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馬車已經停在門口。我和勞娜今天動身到阿諾德家去了。
……
約克郡波爾斯迪安別墅
23日——一星期以來,我們換了新的環境,到了這些善良的人們當中,她收到了良好的效果——雖然不及我所期望的那樣好。我決定至少再在這裏多住一星期。現在回利默裏奇莊園沒意思,還是等到絕對需要回去的時候再走吧。
24日——今天早晨的郵件帶來了一條愁人的消息:去中美洲的考察隊已於21日起航。我們離別了一位正直的人士;沃爾特·哈特賴特離開英國了。我們失去了一位忠實的朋友。
25日——昨天收到的是愁人的音信,今天獲得的又是不祥的消息。珀西瓦爾·格萊德爵士去信給費爾利先生;於是費爾利先生寫信通知勞娜和我,要我們立即回利默裏奇莊園。
……
利默裏奇莊園
27日——我預料到的事情發生了:婚期已定為12月22日。
就在我們到波爾斯迪安別墅去的第二天,珀西瓦爾爵士去信給費爾利先生,說他漢普郡房子的裝修工程需比原先設想的多花很多時間。全部施工預算會盡早交給他;如果能夠知道舉行婚禮的確切日期,他和工人作具體安排時就可以更加方便。那樣他也可以考慮一切與時間有關的問題,並且可以寫信給一些朋友表示必要的歉意,因為他們曾經約好要在那個冬天去他家做客,而裝修房屋期間當然無法接待客人。
費爾利先生在回信中請珀西瓦爾爵士自己選一個日子,他作為監護人願意代為效勞,去征得費爾利小姐的同意。下一班的郵件帶來了珀西瓦爾爵士的複信,他建議將婚期安排在12月的下半月裏,可以選22日,或者24日,或者小姐和她的監護人認為更合適的某一天。
既然當時小姐不在家,無法由她本人發表意見,她的監護人就代她作出了決定,在提出的日期中選了最早的那一天,也就是12月22日,然後寫信叫我們回利默裏奇。
昨天費爾利先生單獨和我談話時說明了以上各點,而且十分精神地要我今天就把這些事情談妥。想到勞娜不曾授權給我,我無法拒絕這件事,隻好答應去跟她說,但同時聲明,我絕不能勉強她同意珀西瓦爾的主張。費爾利先生誇獎我“認真的態度非常好”,有如我們出去散步的時候他誇獎我“身體非常好”一樣,到現在為止,他好像十分滿意,因為他又一次把家長的責任從自己的肩上推到了我的肩上。由於已經答應了他,今天早晨我就去把這些話轉告了勞娜。
自從珀西瓦爾爵士走後,她一直是那樣奇怪地強作鎮靜,幾乎可以說對一切無動於衷,但這時聽到了我的話,也不禁為之震動。她臉色煞白,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能這麼早呀!”她央告,“哦,瑪麗安,不能這麼做呀!”
哪怕她隻作出稍微的暗示,我已經明白她的意思。我站起來要走,準備立即為她的事去跟費爾利先生力爭。我剛拉著門把手,她就緊揪住我的衣服,拉住了我。
“讓我去!”我說,“我一定要去跟你叔叔說,不能全都按照他和珀西瓦爾爵士的主意辦。”
她沉痛地歎了口氣,仍舊揪著我的衣服。
“不!”她聲音微弱地說,“這太晚了,瑪麗安,這已經太晚了!”
“一點兒也不晚,”我回答說,“時間問題是由咱們決定的問題——相信我,勞娜,咱們完全可以利用婦女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