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二牛不信。“我師父沒有把沿途照顧我的路費給你?”
“給是給了。可是不多。”蕭兒收了錢袋,繼續往前走。
前麵的街市上人行如織,與白天一樣的熱鬧。有許多穿著江湖衣裳的人,三三兩兩或結伴或獨行,全順著街向往一家燈火通明的大酒樓裏會聚。
二牛立刻警覺。“要不……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蕭兒的麵容莫名的嚴肅起來。她思忖了片刻。“也好。”
這是一間規模宏大的酒樓。它占了兩街交彙的整個街角兒。左右兩廂向兩側占了兩邊的各半條街。
酒樓共有三層,四麵。底層的中間是一個寬大的中廳,擺著二三十張方桌。中間向上是天井。每一層都有二十餘間的雅間。酒樓擁有的酒桌,一次可以容納好幾百人同時用餐。
酒樓內外的裝飾並不奢華。說明來此的常客大多不是身份貴重之人。
酒樓處於西市。來來往往,三教九流、雜色人等都有。其中,以江湖人和商賈最多。
今天晚上聚集此地的酒客,看穿著打扮幾乎都是江湖人。
二人來到酒樓門前。蕭兒抬頭向上,看見門匾上寫著‘金玉滿堂’四個大字。這四個字與此酒樓實景很是不當。木門,木窗,木桌,木椅,粗資的碗盤、酒器,內外皆不見一星半點的金玉痕跡。‘金玉滿堂’,想來不過是主家要討一個賓客市利的好彩頭罷了。
“二位客官,要入內請先報個名號吧。”小二上前躬身拱手。
蕭兒側目看了看二牛。二牛也很疑惑。“名號?為何要報名號?難道沒有名號我們就不能進店吃飯嗎?”
“噢。平常也不是如此。今天,本酒樓被人包了場,要在這裏舉行鬥寶大會。”小二陪著笑解釋。“雇主立了個規矩。凡今晚來此吃飯的客人須是江湖中人,而且要攜有寶貝。”
“原來如此。”二牛狡黠的眼珠兒一轉。“我們正是江湖人。看,這就是我們的寶貝。”說著,他用手一指蕭兒身後的錦囊。
錦囊華麗,小二一看便相信他們真的有寶貝。“那……二位的名號是……”
“我們是蜀山二俠。”二牛挺直了身體,眼眉間露出幾分的傲氣。
“好。好。二位大俠裏麵請。”小二立刻熱情的將他們讓進去。“請。請。”
“嗯。”二牛驕傲的邁步向裏麵走。
蕭兒覺得的他的樣子十分好笑。目下有人,怕露了真實身份。於是,她極力忍著不笑。
他們兩個剛走進大廳。咶躁聲兒立刻充盈於耳。廳內各桌已經坐無虛席。各種奇形怪狀的江湖人全忙著唾沫亂濺的自我吹噓,似乎誰的聲音大誰就比旁人更牛掰。
蕭兒的目光越過亂糟糟的人群,望見天井中央撤了酒桌兒立起一個高台。高台上麵懸著一個紅綢布紮成的大紅花。大紅花的下麵吊著一塊金燦燦的東西。
“各位。各位。”一個身形矯健的漢子躍上高台。他的手裏拎著一麵鑼。鑼聲響,四下靜聲。“今日我宏昌門有興會三山四海的朋友與金玉滿堂,實屬本門大幸。”說完,他向四麵逐一拱手敬禮。
“我家兩位門主請到達京城的各位英雄齊聚一堂,實為想結交各位朋友。至於‘鬥寶’,其是餘興。”說著,他抬手向上一指。“為了助興,我家門主還特設了小小的彩頭。請各位英雄不要保留,爭相展露。”
“哼。”二牛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鬥寶。其實就是找個借口比武、撕鬥。”蕭兒扯他的袖子,不讓他亂說話。
“好。”“好。”下麵人群一片嘩然,起哄聲四起。
“既然大家讚同。那麼……”那漢子向四麵拱手相請。“哪位英雄第一個上台獻寶?”
“我來。”一個尖刺、幹澀的男聲叫道。
眾人尋聲找人。隻見一個光著一條臂膀,滿臉滾刀肉的男人躍上了高台。“各位英雄請了。”說完,他向四麵一一抱腕兒。“哪位與我比試?”
提鑼的漢子笑著向他躬身一禮。“請英雄報個號吧。”說著,他展開右臂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滾刀肉的漢子趾高氣揚的撇了撇嘴。“雜家是郞山七怪的老二——開山神刀邢勝。”
“原來是郞山七怪,久聞大名。請獻寶物。”提鑼的漢子朗聲道。
“寶物。”邢勝蠻橫的搖了搖身體。“就是我的這口寶刀。它是精鋼所造,可以開山劈石。”
“利害。利害。”提鑼的漢子讚歎。“台下哪位英雄的寶物可以與此寶刀相比的請上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