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沃爾特·哈特賴特的敘述(四)(3 / 3)

“沃爾特!有朝一日那兩個家夥落在你手裏,那時候如果必須饒恕其中的一個,你可別饒了伯爵。”她說。

“讓我把他這封信藏好,瑪麗安,等到那一天,它可以提醒我。”

瑪麗安留心瞅著我,看我把那封信收在我的皮夾子裏。

“等到那一天!”瑪麗安重複我的話,“你談到將來,能這樣有把握嗎?今兒在吉爾摩先生的事務所裏聽到了那些話,後來又遇到了那些事,你還能這樣有把握嗎?”

“談到時間,我不把今兒計算在內,瑪麗安。今兒我隻是在爭取另一個人的幫助。我要打明兒計算起——”

“為什麼要打明兒計算起?”

“因為打明兒起我要親自動手了。”

“怎樣動手呢?”

“我要搭第一班火車去黑水園。希望當晚就趕回來。”

“去黑水園?”

“是的,我離開基爾先生那裏,已經有充分的時間進行思考。他的看法有一點和我的相同:咱們必須追查到底,必須確定羅拉上路的那個日期,必須揭露陰謀中那個唯一的薄弱環節。也許,要能證明她仍舊活著,唯一的希望就是發現那個日期。”

“你的意思是,要發現羅拉是在醫生證明書上寫的死亡日期以後離開黑水園的?”瑪麗安說。

“一點不錯。”

“你怎麼會想到,可能是在那個日期以後呢?羅拉自己不能告訴咱們她到倫敦的日期。”

“可是瘋人院院長告訴你,說她是7月27日被送進醫院的。我不相信,福斯科伯爵能把她留在倫敦超過一夜的時間,而始終不讓她覺察出四周發生的事情。這樣看來,她一定是在7月26日上路的,一定是在醫生證明書上她的死亡日期的後一天到達倫敦的。假如能夠獲得有關那日期的證明,咱們就可以控告珀西瓦爾爵士和伯爵,就能打贏這場官司。”

“哦,哦——我明白了!可是,咱們又怎樣才能獲得那證明呢?”

“從邁克爾森太太提供的材料中,我想到有兩個辦法可以試試。第一個辦法是:去問那位醫生道森先生,因為他一定知道,羅拉離開府邸後,他是什麼時候再去黑水園府邸出診的。第二個辦法是:到珀西瓦爾爵士那天夜裏獨個兒去的那家客棧裏打聽。咱們知道,他是在羅拉走後幾小時離開府邸去那兒的;那樣一打聽,咱們就能確定那日期了。這些辦法至少是值得一試的——我決定明兒就去試一試。”

“這一次如果失敗了(瞧我現在老是往壞裏想,沃爾特,可是,如果咱們真的遭到挫折,到那時候我又會往好裏去想了),並且黑水園那兒沒人能幫你忙,那又怎麼辦呢?”

“可是倫敦有兩個人能幫我忙,而且必須幫我忙——那就是珀西瓦爾爵士和伯爵。不做虧心事的人很可能忘了那日期,但是他們是幹那罪惡勾當的,他們一定知道那日期。在各方麵如果都遭到失敗,那我就要逼著他們兩個人,或者其中一個人,依著我的意思招認一切了。”

我一說到這裏,瑪麗安臉上就充分顯露了女性的本能。

“那要從伯爵開始!為了我,要從伯爵開始。”瑪麗安急切地壓低了聲音說。

“為了羅拉,咱們必須從最有希望成功的一步開始,”我回答。

瑪麗安臉上的紅暈又淡下去,她憂鬱地搖搖頭。

“是呀,你的話對——我剛才那樣說是可恥的。”她說,“我要更有耐心,沃爾特,現在我已經比從前快樂的日子裏更能克製自己了。但是,我還是帶有一點老脾氣——一想到伯爵,那老脾氣就是會複發!”

“審判遲早會輪到他的,但是,要知道,暫時咱們還不能在他生活中抓到什麼把柄。”我說。我稍微沉默了一會兒,讓她恢複了鎮靜,然後把我的話說到了點子上:“瑪麗安!咱們都知道,珀西瓦爾爵士的生活中倒有一個可以抓住的把柄——”

“你指的是那件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