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嶺說這話時的態度忽然冷漠了許多,明顯帶著一種敵意。
“我不明白你所說的意思。”
“你能說你不是為了林若藍小姐來的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雨潼的語氣也因對方的無禮而變得不友好了。
“直說吧,我參加她們家的宴會,是因為我接受了林潔敏醫生的邀請。兩年前,林醫生向我介紹了林若藍,並安排我們兩人見了一次麵。那次見麵很匆忙,因為我在國外的學業還沒有完成。”
雨潼似有所悟地說道,“你愛上林若藍了?”
“說愛有點過早,隻能說和她在一起能找到某種感覺,這種感覺是和在別的女孩子在一起時所沒有的。我喜歡她。她的氣質和學識令我欽佩。”張嶺說道,“不過,我得確定林若藍是不是心裏有別的男人。因為我不希望和一個愛著別的男人的女子結婚。”
“結婚?”
張嶺點了點頭,“林醫生很希望我和若藍結婚,我爸爸也很滿意這樁婚姻。說心裏話,我對林若藍小姐各個方麵無話可說。但是,我剛從美國回來時,在社會上聽到了許多有關你和她之間的不好議論。”
“我想,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隨著時間的沉澱,很多事件就會涇渭分明。我不想和你在這個無意義的話題上繼續糾纏。”
雨潼說罷轉身要回客廳。
“雨博士,人的感情有時會改變我們頭腦中固有的想法,還會降低人的智商。隨著時間的漸進,你能擔保你不會重新再愛上林若藍小姐嗎?”後麵傳來了張嶺的聲音。
雨潼突然之間感到了一種厭惡,這種厭惡足以抵銷幾分鍾前對張嶺剛剛建立起來的好感。說實話,他還未完全從失去胡玲雪的陰影中走出來。現在極端厭惡別人把他和林若藍聯係到一起來談。
雨潼表現出來的冷漠和敵意並沒有讓張嶺感到任何一絲不安,相反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一餐飯因為張嶺的出現使得雨潼的心情很低落,他甚至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張嶺和林若藍就像約好了似的都不說話,而林潔敏隻是一個勁地勸菜,在他們三人之間周旋,盡量製造出濃烈的氣氛。胡詩淵似乎也看出不對頭,少了許多話語。
飯剛剛吃到中途,雨潼心生一計,用手捂著腹部叫道,“糟了,我的肚子壞了。”邊說邊站起身,急衝衝地跑向衛生間。
進了衛生間,雨潼故意把門關得怦地作響。等到沒有動靜之後,雨潼才悄悄地打開門。沒有他的存在,三人在餐廳恢複了有說有笑的談話,雨潼這才略略地放下心來。
雨潼脫下皮鞋,小心地潛入林潔敏的住房,來到房子中央雙人床的旁邊,他鑽進床底下反反複複地看了幾遍,沒發現任何不同之處。
接著,他仔細搜索著床的四周,試圖找出特別的現象。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雨潼心裏顯得非常焦急,多耽擱一些時間,就多一分被林潔敏發現的危險。正當他失望之際,抬起頭不小心碰著了床頭櫃邊的落地台燈燈罩。就在他輕輕揉頭的時候,他注意到床頭上方離床板不過一尺的牆麵上,有一處巴掌大小的地方,外觀顏色與其它地方稍有差別,看上去像是剛剛塗上新鮮塗料,顯得有稍微的不協調。這種奇特的現象立即吸引了雨潼,以前他和警察在現場時,忽略了這個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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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能再在這兒停留了,耽擱得太久會被林潔敏覺察,於是,雨潼不動聲色地退回到了衛生間,裝模作樣擰開水龍頭,嘩嘩地衝了一遍廁所,這才若無其事地回到餐桌上。
林潔敏仍然微笑的樣子,掃視了雨潼和張嶺一眼說道,“今天感謝兩位客人的光臨。實不相瞞,之所以要邀請兩位到來,不是給你們難堪,而是我家的林若藍遇到了難題。”
雨潼感到林潔敏在施用一種計策,而他和張嶺則是她計策中被利用的一顆棋而已。
“若藍最先愛上的是雨博士,後來因為雨博士與胡玲雪訂了婚約,我才讓若藍和張嶺先生會了麵。說起來,這不是林若藍的意思,而是我一手安排的——”
“你——”旁邊的張嶺一聽這話,臉孔立即變色了。氣衝衝地走出了房門,宴會一下子冷了許多。
“媽,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林若藍說道。
“我說的是實話嘛。我隻是想讓他明白,你喜歡的是雨潼。反正責任全由我一個人承擔好了。”
“隻怕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林若藍回道,“感情經曆了這麼多挫折和磨難,我已經變得無所謂了。我覺得張嶺遠非你們想象的那樣,是一個值得信任和依靠的男人,那麼多年,他衣然獨身,沒有和女子談過戀愛,可見他一定有他自己的觀點和想法,他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各方麵都很成熟。”
“若藍姐姐,你到底要選誰?”胡詩淵問道。
“要是你,你會選誰呢?”林若藍反問道。
胡詩淵正待要回答,她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不覺一愣,連忙起身,“我接個電話。”
說罷,匆匆鑽進林若藍的房間,並隨手關上了門。
在這種氣氛之下,雨潼感到很難堪,找了個借口,推說回校有要緊事急著處理,也匆匆離開了林家。
胡詩淵進了林若藍的房間之後,小心地把手機貼在耳邊,“喂,你是誰?”
“我……”電話那頭傳來一種虛弱的聲音。
蒙麵人?胡詩淵心裏一驚,忙問道,“你怎麼啦?”
“你能否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蒙麵人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說著每一個字。
聽著這些話,不知為什麼胡詩淵心裏像堵了一塊石頭,非常難受。從微弱顫抖的聲音中可以辨別出,蒙麵人正在經曆一場痛苦的掙紮。
“你在哪裏?”胡詩淵急促地問道。
“陵園路55號,五樓503房。”蒙麵人一字一字地說完,掛斷了電話。
胡詩淵回到客廳,說道,“姨媽,我有要緊事,得走了。”說罷,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