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 肉眼下的人與魔(1 / 3)

蚌孕珠胎,實為嬰靈,鬼怪不鬼怪,人魔不人魔,世人修道斬三屍,某修道,則養三屍。

錢知峒來到客棧一樓以後,叩門叫醒了客棧老板,退還房卡拿到押金,客棧老板整晚熏醉,這時還迷迷糊糊,給錢知峒辦理好手續以後,將那張把牛肉和青稞釀成牙垢的嘴湊到錢知峒耳畔,低聲耳語:“什麼事讓小兄弟你深夜還外出啊,這元月氣候差,藏地天氣不比你們城裏,現在看上去是晴朗,還能看見星星,保不住一會兒就要下大雪,我這客棧雖然是在康定縣以內,但說實話這裏也算偏僻,即便不是風雪天,那也要防範郊區的猛人呀。”

錢知峒看著客棧老板的眼睛,曾在龍門摩天嶺學藝時,師父曾給過他一本由曾國藩所寫的《冰鑒》,通過《冰鑒》摸到識人觀相的門檻後,又陸續的研習了幾本相術經典,對於人五官排布、神態變化、言行舉止等方式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已是熟諳。

一看之下,知道這老藏人的確是出自本心的關懷自己,於是客氣道:“照這風的大小來看,短時間是沒有什麼風雪的,隻是勞煩老丈你告知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帶人進山的向導,最好是會些傍身伎倆可驅綠林中人和猛獸的。”

客棧老板遲疑了一下,眼仁上下浮動,迅速的打量了錢知峒一遍,就像在看一個說胡話的孩子般:“小兄弟啊,這風寒天的,大雪早就已經封山了,本地向導多是進山挖蟲草的人,一般采草的人在臘月前後就收手不進山了,都要等到來年開春冰釋成水的時候才會進山,這個時候這些向導都做其他活計去了,不會有人幫你的。”

錢知峒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後,衝客棧老板一笑:“那多謝老丈了。”說著,就要離開客棧。

錢知峒剛轉身,猶豫了一會兒的客棧老板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叫住錢知峒以後,招呼他到跟前來,對他小聲道:“小兄弟,今晚受怕了吧。”

聞言以後,錢知峒立馬就知道晚飯宴席上的那一幕不僅僅給自己留下了或多或少的不安,老丈也為此耿耿於懷,隻是道德當中礙於揭他人之醜,所以不方便言說罷了,這時聽他這麼一說,錢知峒立馬站住腳,並走到老丈跟前,雙手搭在櫃台上:“老丈有什麼眉目?”

客棧老板忽然咧嘴詭異的一笑:“我就說嘛,怎麼大半夜的退房,小兄弟擔心也有道理,就連我這活了半百歲的老漢都覺得瘮膽,他們四個人來自同一個市同一個縣,就連住的街巷都在同一條,卻偏偏要裝作不認識,你說怪不怪?”

錢知峒會意,知道客棧老板特意關注了四人身份證上的住址,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住我隔壁的夫婦和那對小情侶即便不認識,那也是時常打照麵的?”

“是啊,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老漢就不曉得了。”他說著話,掏出煙來遞給錢知峒,說道:“老漢說句實話,小兄弟你莫見怪,其實今晚宴請你們呢,也是老漢在接你們生意以後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請你們吃飯,想知道你們是幹啥的,當然啦,多個朋友多條路也是老漢的本願,嘿嘿。”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一下嘴,算是緩解自我尷尬的小動作,然後說道:“吃飯的時候,我也看見你在觀察他們,那男娃娃身體肯定有問題,穿得那麼厚還一直發抖,說話和動作都有點不協調,那個女娃娃,我覺得好像是腦殼有問題,應該是精神上的。老漢開旅館也好幾年了,來我這裏投宿的啥人都有,都說表麵凶的不嚇人,真嚇人的是表麵不凶但行為反常的。小兄弟,要不這樣,就不再收你押金了,你還是在店裏住,老漢我重新給你安排一個安靜的房間,你安安心心睡一覺明天再走,他們來我店裏我不是很放心,萬一掉了錢,嘿嘿,我這本來就是小盈利的買賣,掉了錢一家老小就要餓肚皮了,我本來也打算今晚不睡守個通宵,順帶也替你看著,你覺得怎麼樣?”

錢知峒年紀雖是十九,但心裏算計和狐疑卻是超乎同齡許多的,一聽老丈這麼說,他立馬警覺起來,考慮問題不能考慮片麵的,思考任何問題前,都必須要去掉那些點綴花邊,應該直撲目的,更不能被別人語言構造出來的畫麵網絡進去,萬一是那夫婦倆情侶倆和著這位客棧掌櫃察覺到自己身揣巨款,合謀起來捏造詭異局麵哄騙自己,自己再跟著他的意思走就,要被剝一層皮了,隻道此地不宜久留,然後對客棧老板笑道:“多謝老丈好意,我朋友才來電話,他們開車慢,才到康定,讓我這個打頭陣的問問有沒有向導領我們進山,我也不完全是被嚇唬了,如果沒有朋友等著,我也真想就在這裏住。”

客棧老板哈哈笑道:“年輕人出門在外,小心是好事,那老漢就不留你了,隻是路上千萬小心,如果遇到混混尋釁滋事,就說是我多吉明烈的好朋友,這一帶的混混我都熟,他們呀,最喜歡喝酒喝到深更半夜,喝醉了就愛鬧事,如果遇上就報我的名字,他們會給我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