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者所爆發出來的一陣大笑絲毫沒有幹擾那個說話的人,他繼續說:“是的,諸位,是愛德華,他在殺人的技術方麵可算是一個老手。”
“你在開玩笑。”
“絕不。我昨天雇用了一個剛離開維爾福先生的隨從。我準備明天就打發他走了,他的食量是那麼的大,要補充他在那座屋子裏嚇得不敢進食的損失。嗯!聽我說。”
“我們聽著呢。”
“看來是那可愛的孩子弄到了一隻裝著某種藥水的瓶子,他隨時用它來對付他不喜歡的那些人。最初是聖?米蘭夫人遭到了他的厭惡,因此他就把他的藥精倒了三滴,——三滴就夠了。然後是那勇敢的巴羅斯,諾梯埃爺爺的老仆人,他有些時候要觸犯那可愛的孩子,這是你們知道的。那可愛的孩子給他倒了三滴藥精。然後就輪到那可憐的凡蘭蒂了,她並沒有錯待他,但是他嫉妒她,他給她倒三滴藥精,而她,像其他的人一樣,那便是末日到了。”
“咦,你說的是一個什麼鬼故事呀?”夏多?勒諾說。
“是的,”波香說,“一個另一個世界裏的故事,是不是?”
“簡直荒謬絕倫。”狄布雷說。
“啊!”波香說,“你懷疑我?嗯,你可以去問我的隨從,確切地說,去問那個明天就不再是我的仆人的那個人,那座屋子裏的人都是那樣說。”
“而這種藥精呢?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東西?”
“那孩子把它藏起來了。”
“但他在哪兒找到的呢?”
“在他母親的實驗室裏。”
“那麼,他的母親把毒藥放在她的實驗室裏嗎?”
“這叫我怎麼回答呢?你簡直像一個檢察官似的在審問我啦。我隻是複述我所聽到的話而已。我讓你們自己去問,另外我就無能為力了。那個可憐蟲嚇得什麼都不敢說。”
“太不可思議了!”
“不,親愛的,這並不離奇!你看見去年黎希留路的那個孩子嗎?他趁他哥哥姊姊睡著的時候戳一枚針到他們的耳朵裏,竟這樣來開玩笑。我們的後代是非常早熟的!”
“來,波香,”夏多?勒諾說,“我可以打賭,你講給我們聽的這些話,事實上你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我沒有看見基 督山伯爵,他為什麼不來?”
“他是不愛湊熱鬧的,”狄布雷說,“況且,他在這兒露麵也不大適當,因為他是卡凡爾康德的受騙人,後者可能是拿著假造的介紹信去見他,騙了他十萬法郎。”
“且慢,夏多?勒諾先生,”波香說,“摩萊爾怎麼了?”
“真的!我去拜訪他三次,一次都沒有見到。可是,他的妹妹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安心的樣子,她對我說,雖然她有兩三天沒有見到他了,但她確信他很好。”
“啊,現在我想到了,基 督山伯爵是不能在法庭上露麵的!”波香說。
“為什麼呢?”
“因為他是這幕戲裏的一個好演員。”
“那麼,難道他暗殺了誰嗎?”狄布雷問。
“不,正巧相反,他是他們想暗殺的目標。你們知道:卡德羅斯先生是在離開他家裏的時候被他的朋友貝尼台多殺死的。而且你們知道:那件轟動一時的背心是在他的家裏發現的,裏麵藏著那封阻止簽訂婚約的那封信。你們看見那件背心嗎?就在那兒,血跡斑斑的,在那張桌子上,這是一件證物。”
“啊,好極了!”
“噓,諸位,法官來了,我們各就各位吧。”
法庭裏一陣騷動,那位副警長向他的兩個被保護人有力地招呼了一聲“喂!”司儀出現了,他用搏馬舍時代以來就一直為幹他這一行職業的人所特有的尖銳的聲音喊道:“開庭了,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