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戲縊(2 / 3)

小風輕來,惹起羅經申的欲望,於是,欲望像酒欲,被這輕風撩撥起來。

在屋裏養了一冬的皮膚是白嫩的。遠遠地,一個女子,乘坐一匹棗紅馬,向他們靠近。馬是紅的,像一團火在燒;人呢,一襲白衣,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雪人。紅白分明,二者形成極鮮明的對照,對照中,宛如一朵彤雲托著一朵潔白無瑕的蓮花,無窮的魅力噴薄而出。離有一箭之遙,皮膚的白皙即撞入了四個無行的年輕人視野,讓他們的眼前為之一亮,羅經申不由得流出了口水。他的臉上泛上了淫邪的笑。

他知道,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申哥,你看那馬多好!”矮胖些的那位兄弟迂回著說。

“是馬好,還是人好呀?你小子倒會說話!”羅經申走在最前麵,高揚著頭,聽到兄弟這樣說,迅速地回轉頭斥責他。

“也不知道這小騷狐狸會便宜哪個王八蛋!”長著一雙鬥雞眼的兄弟咽一口口水,心有不甘。

“申哥,你有沒有意惹惹她?”瘦猴兄弟討好地說。

“各位兄弟,我能讓這騷娘們兒對著咱哥幾個笑,兄弟們信不信哥哥有這本事?”羅經申停下腳步,轉身對著他們三個,眉飛色舞地說。

兩個喜歡拍羅經申馬屁的哥們兒當即隨聲附和,隻有鬥雞眼表示了異議:“申哥,小弟雖然知道哥哥的本事,但這小娘們兒可跟咱們根本就不認識,她為啥會向咱兄弟笑呢?看這小娘們的打扮和騎的大馬,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呀,說不定還是哪個官家的小老婆呢!再說,騎馬的女子都不好惹的!”

兩個家夥立即向著他進行斥責:“你這狗屎眼不要掃興好不好,申哥說行就一定行。沒這點本事,申哥還叫申哥嗎?”

得到了嘍囉們的鼓舞,羅經申更加得意和狂妄,他捋了捋袖子,整了整蓬亂的頭發,還象征性地抹了抹臉,對三個哥們兒說:“看我的!”

這時,女子已經到了他們的跟前,羅經申他們已經能夠聞到女子身上飄出的淡淡的令人心旌搖蕩的香氣。四雙淫邪的眼睛看上去,呀,果然皮膚少見的白細!就像……就像……幾個人呆住了,再也沒有了思想。

這時,羅經申搶先一步跨上去,攔住了正往前走的馬。驀地竄出一個人來,馬顯然未嚐料到,吃了一驚。好在,它及時收住了腳,隻是前蹄不得已提起來,把白衣女子嚇了一跳,差點兒沒掉下來。

女子怒目而視,羅經申嬉皮笑臉。

太陽斜斜地照過來,地上映出了兩塊陰影,大的是女子和馬的,小的是羅經申的,路邊很近的地方,是三張張大著的嘴巴,眼睛放著光,似乎要點燃什麼。

“我要死!我要上吊死在你麵前!小娘子救救我!”羅經申對著白衣女子,反複念叨著。他的眼睛死死盯在女子的胸前,目光穿透了雪白的綢衣,觸碰到女子白嫩的肌膚,似乎想剜去一塊血肉。

女子滿臉通紅,羞澀難當。春天旖旎誘人的風光倏然不在。騎在馬上,站在路中間,一時間女子手足無措。

其他過路的人聽見動靜,也聚攏了過來。羅經申見狀,更加不堪。

“救救我,小娘子,我要吊死你麵前!”他嘴裏還在喊著。

路邊不遠處有一戶人家的院牆,院牆不很高,大概一人多高的樣子,牆裏麵密密麻地斜豎著去年秋季砍下來的高粱秸杆,細細的高粱杆高高地伸出了牆頭,有的還被冬天的烈風折斷後耷拉在牆外。

羅經申一邊嚷嚷,一邊跑過去,邊跑邊斜著眼向白衣女子掃著,眼光始終停留在女子胸前高高聳起的地帶。

羅經申跑到牆跟前,掂起腳尖,很輕易地伸手就抓到了其中的一根高粱秸杆,細細的秸杆被羅經申輕輕地從它成捆的夥伴中抽出來一截,使它橫平著越過牆頭,然後羅經申解下了自己的衣帶。

眾人都像看一個令人捧腹的笑話一樣,目光聚集到羅經申身上,臉上寫滿了焦急和好奇。

女子也收拾起了怒容,眼睛裏也隱去了怒火,置入了好奇的水波。

羅經申把衣帶的一頭輕輕搭在橫伸出來的高粱秸杆上。然後,他故意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向著女子高喊著:“小娘子,快救救我,我就要上吊了!”同時,他把頭伸進了衣帶做成的套子裏,掂起了腳尖動作非常嫻熟,非常逼真,像極了一個人在自縊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