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躺在病榻上,水漫過了他的靴子。李從呼喚著侍從,接連叫喊了幾聲才有人回應。還被關押在草料棚子裏的石嶄也不得不爬上棚頂,看著渾濁的水流漫過了草垛。
這一上一下兩個人如此,那成千上萬的軍士又如何?可是在大雨之前幾天,完成了水渠和土塹修建完成之後的徹軍,在水渠的疏導和土塹的阻攔之下,隻受到了很有限的大水衝刷,軍中的積水隻有不到一尺,在軍士們的盡力排澇之下,軍中的積水也被排出,並阻攔在了軍營之外。
而聯軍恰恰相反,全軍都在深達兩尺的積水,無從排澇,幾乎所有的可以食用的事物都被浸泡了,隻過了一天邊開始發臭。已經生病的將士更是病情加重,每天都有十幾人病死。本就不多的衣食用品,還有行軍作戰的輜重大量被水衝走,使得更加拙荊見肘的局勢愈加險惡。為了哄搶僅有的幹淨飲食,幹燥的地塊,兩軍之間已不再是衝突而已,而是明目張膽的廝殺,十幾人,幾十人,幾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廝殺,僅僅為了食宿。為此關休遣使當著李從的麵,言明脫離與李從的同盟,與石珍和談。
李從已經病情嚴重,如今被關休拋棄,更加怒氣攻心,病情急轉直下。
看似牢不可破的同盟撕裂了,西南軍和治軍之間的衝突更加不可控製,不僅為了食宿開戰,為了爭奪可以立足的城鎮,也是以死相拚。
到了十月十一,小雨停了,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凜冽寒風,被雨水衝刷了十幾天,繼而是寒風侵襲,兩軍將士更加難過。而徹軍早就準備好了蓑衣,鬥笠,乃至冬衣,依舊過的輕鬆。石貝下令步步進逼,逐步縮小合圍兩軍的“口袋”。
而關休的使節已經到了中都皇宮的議政殿。
石珍依照常例,召集了許多重臣一同出席,而關休的使者卻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周遭是一雙雙傲世的雙眼。
石珍問:“寡人剛剛冊封了以為新的夫人,封為珠妃。我有三個兒女,卻隻有一個可以繼承我王位。我的王世子石嶄,因為孝行而被你們僥幸生擒,如果不釋放他,那麼什麼也談不來。”
使者說:“請大王息怒,貴公子現在還在李從手裏,我家主公也是愛莫能助啊。能否……”
李增高聲嗬斥道:“豈有此理!簡直是強詞奪理,大公子是為了探視困在你軍圍困之中的父親,被你們擒住,竟然還用大公子做人質,要挾我家主公,簡直是寡廉鮮恥,小人所不為。你們膽敢傷害大公子,我十幾萬大軍絕不善罷甘休。如今你們敗局已定,就來獻媚求生,簡直是不知廉恥。”
另一邊的大將包銅更是咬牙切齒,“不放公子,就不和談。”
使者嚇的滿頭大汗,跪在大殿上,“我隻求派人來談議和一事,都不成嗎?”
石珍幹脆扭過臉去,“不見我兒,不撤兵。請使者將這話告知你家娘子,要他好自為之。否則,就不要怪我也不仁不義,趕盡殺絕了。請使者火速回稟,不可在中都停留半日。散朝。”
滿朝文武在陣陣譏笑中對著使者指指點點,不乏娘子的詞彙。使者滿麵羞慚的躲避眾人的目光,迅速逃出皇宮,踏上複命的路。
關休看著回來複命的使者,“這就是他們的回複?”
使者點頭,“是,微臣不敢有隱瞞。”
關休無可奈何的同意石珍的同意,並派遣心腹去李從的軍營,設法將石嶄劫持到自己的的軍營裏。為此,關休派出了一百多人,結果還是被治軍發現,但是在深夜突襲的西南軍還是得手,將石嶄劫持。薛觀努力控製著治軍的報複情緒,在沒有和西南軍再次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