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疑心少帝加重用(1 / 2)

在鹹陵,李義繼位的大典倒是很簡樸,改年號為顯彰,摘取自《尚書·泰誓》。更改了年號之後,李義卻對朝政無從下手了。因為之前為了澄郡之戰,早已經掏空了國庫,而且江南百姓對李從怨恨不已,逃民極多,賦稅很難收足,匪盜也很猖獗,軍中糧餉虧欠嚴重,將兵悍將驕橫跋扈。朝政全都壓在婁明、崔全陳化的身上,積壓的奏本數量之大,不僅無法清點,甚至還有不少都已經因江南多雨,而腐爛了。李義忙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反而勞累病了。

已經是太後的平融夫人雖然是書香門第出身,但是這治國她也無能為力,除了提醒兒子派遣使節去中都之外,毫無建樹。因此朝政也越加混沌了。

而這時,一個可以治國,但是更會亂國的人就要來了。

中都城外,夜幕將至,即將關閉城門,所以城門內外已經沒有往來的百姓了。高圖精神抖擻的背著包袱,王郃和王憲來送他,王郃鄙夷的看著高圖,說:“我剛剛判你滿門抄斬,那可是泄密軍情,窺視主公愛妃珠妃,斂財貪墨的大罪,三罪並罰是要株連家族的,你哥哥嫂子已經入獄,凶多吉少,你居然毫無擔憂,而且還是這樣精神,真是不知道你心裏想些什麼。”

高圖說:“這有什麼。高圖雖然自幼沒有了爹娘,哥哥嫂子對我視如己出,但是也不過是私情,而主公和侯爺托付的大事是國家公事,不可因私廢公。王大人一向秉公執法,莫非不知。”王郃搖頭,說:“畜生如此者,唯你一人。”高圖滿不在乎的說:“王大人盡管嘲諷好了,將來我立下大功,你自然知道,我哥哥嫂子死的值得。”

王憲說:“別忘了,離間李義、李難叔侄關係,禍亂其朝政,阻止治軍援救郭布,這三件事千萬小心。還有,不得傷害江南百姓。你都記住了,否則將來攻占江南你見罪於百姓,主公也不得不將你明正典刑。”

高圖說:“記得,記得。”說完高圖搖搖擺擺的向南去了,王憲譏笑道:“這小子,親情置之不理,一定是個災星,為了功名利祿可以泯滅人性,這樣一來他若是得勢了,江南百姓還能活命?用之亦處之,侯爺早就為他準備好刀了啊。”

王郃說:“如此做事,王法如同兒戲。”

王憲寬慰王郃,說:“小老弟啊,你可要明白,以刑止刑,刑滿天下。如今還是亂世,不得已。過了這些年進入治世了,自然沒人敢玩忽職守的。”

王郃說:“這我明白,但是高圖無賴一個,江南必定是生靈塗炭,法紀混亂。我也得想一想將來如何是好。”

王憲打了一個哈欠,“隻要讓人吃飽喝足,又有事可做,自然安逸。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終日無所事事,不亂也難。就要關城門了,我們回去複命了。”二人乘車鍾鼓樓上鼓聲傳來,城門關閉了。

高圖一路直奔定郡,然後乘船沿著定河南下,到了江南之後盤纏也不多了,可是一路省吃儉用總算到了鹹陵。他也沒顧忌,把最後一點錢買了一道幌子,幌子上寫著:為報家仇,出賣軍情。就在皇宮門口站著,侍衛想趕走他,他也不肯走,改在路邊上站著。這出出進進,來來往往的人就都見到了。熬了三天,高圖實在是守不住昏死過去了。

這麼多人知道他,李義自然也知道這回事,挺好所他昏過去了,李義就讓人將他救起,在皇宮裏開出一間房子,給他住。

養了兩天高圖醒了過來,就要求見李義,太監稟報,李義親自來見他。李義說:“我聽說了你的事,你也是個苦命人,本來也是功臣,卻遭遇如此橫禍,也是可憐。既然你逃了出來,就在朕這裏做官吧。”

高圖感激涕零的跪在李義麵前,泣不成聲。哭了半天,高圖擦擦眼淚,說:“我知道石貝的戰略,願意為陛下退去勁敵,爭霸天下或許不行,但是保住半壁江山還不是難事。”

李義初為人君,經曆的世麵也淺,既不懂得黨羽紛爭,也不懂得官場是非,下麵的人對他說什麼,他也就相信是什麼了。見他是逃難出來的,也就相信他了,而沒有半點懷疑。“既然如此,你就做朕的太子少保,兼任中書令,朕在給你秘奏之權如何?”

高圖高興的渾身顫抖,可是他眼睛裏還有淚,李義就以為他是感激,竟然也感動起來,高圖一頭叩在地上,咚的一聲響。李義連忙攙扶他,“愛卿免禮,免禮。三日後朝會,愛卿就一同議政吧。”高圖又像模像樣的謝恩。

等李義走後,高圖鬆了一口氣,“這個李義也太好騙了,不是在試探我吧。三天後朝會,我可不能大意。這要是送了命,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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