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她一定出去了?”我喃喃地說。或者,她穿著雪地靴“藏”在木屋裏。
穀伊揚點頭說:“我們也是這樣猜的,她出去的可能比較大。立刻又在木屋外仔細找了一遍。昨天下午雪停了一陣,但到了晚上,風雪又加劇了,我們打開門的時候,平平白白一片,一個腳印都沒有。想想這麼大的雪。隻要她出去超過一個鍾頭,就不會有任何腳印留下來。”
如果成露走出門,睡在廳裏的羅立凡是否會聽見開門關門的響動?那也要取決於熟睡的程度。
我說:“聽上去,你們好像認為,她是自己主動出門的?”
羅立凡說:“當然不是,我大概是最了解露露的……”
真的嗎?我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尖酸和譏嘲永遠不是我的強項,但我驟然失去了心愛的表姐,焦慮快要將我推向失態。我還是忍住了,我知道這個時候的關鍵,不是拌嘴和空洞的猜疑。
羅立凡繼續說:“我了解露露,在什麼樣的環境裏,她嬌小姐的性子不會變,所以,在這樣的天氣裏,尤其在一片漆黑裏,一個人走出溫暖的木屋,絕對是不可思議。”
欣宜小心地問:“你的意思,成露她……她可能是被害?”
穀伊揚擺手說:“這個結論下得為時過早。剛才我和立凡用鐵鍬在附近的雪裏探過,沒有發現屍體。”我皺著眉想:這樣做遠非高效,但至少表明沒有被拋屍在門口。
天哪,難道要真的做這樣的假設?
羅立凡抬起臉,環視眾人,他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卻保留了一絲常見的果決。他說:“我睡得沉,沒有聽見任何響動,甚至大門打開的聲音,所以你們晚上要是聽見、看見什麼,可以談談。”
我立刻想到那個夢,那個倏忽消失的成露,午夜徘徊在木屋門口。我幾乎就要開口提到愚蠢的夢境,但清晨帶給我的一點點清醒還是讓我守口如瓶。
對羅立凡的問題,眾人都緩緩搖頭,不知為什麼,有兩個人的目光望向我。欣宜和簡自遠。那是種欲言又止的目光。
為什麼都看著我?
羅立凡又一歎:“這麼說來,露露的消失,真是奇跡了。沒有出走的理由、沒有掙紮、沒有痕跡,就這麼消失了。”
欣宜冷笑說:“沒有出走的理由?你們之間,好像不是風平浪靜吧。”知我心者欣宜,她說出了我的懷疑。
“你是什麼意思?!她如果真要是生氣出走,不知道有多少次機會,為什麼要在這大雪封山的夜裏?”羅立凡硬生生地頂回。
我看著羅立凡,“你們之間的問題,我們都能多少看出來一些,但是,還有很多我們看不出來的,隻有你們自己知道的,是不是會和她的消失有關?”那冰冷的聲音,好像不是發自我的聲帶。
羅立凡一凜,盯著我問:“你是什麼意思?”
我淡淡說:“我隻是想找到露露。而且我相信,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