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公子覺得他講得如何?”擷芳聽著駱東林的大段論述,想問問祝驄的意見。這個寒門才子不遠萬裏來到東京,眼下應當是見識了東京士子的才華了吧。
“不錯,幾乎是全文引用了晁錯的《論貴粟疏》,別的我不敢講,光這記性,還真是常人不可比的!”祝驄答道,一臉淡然。擷芳聽了,卻是忍不住的掩麵笑了。
“祝公子真是有趣得很!可惜你沒機會答辯,否則我還真想聽聽你的高見呢!”擷芳聽了他淺淺的嘲諷,對這個略顯土氣的才子有了興趣。
“罷了,我既然來到東京,就要多聽少說,機會難得,我們還是靜心學習好了。”祝驄沒有理會擷芳口中的不屑。
此時,下一名才子要開講了,青州才子夏研。
“夏研!就是為如玥的《揚州歎》填詞的那位公子,祝公子可聽過?”擷芳問道,一股遇見老朋友的親切感。
祝驄搖搖頭,難怪自己聽著名字很熟悉,原來如玥說起過,看來這是個流連歡場的風流才子。這夏研的名號一出,醉月樓和滿庭芳的姑娘們頓時都來了興致,她們從座位上站起來,簇擁到包廂的欄杆處,一臉的癡迷、崇拜、花癡。
“夏公子是青州知州的嫡長子,一表人才,明明可以靠顏值,可偏偏還那麼有才華!”
“他待人超隨和,出手又闊綽,還為我寫了一首小曲呢!”
……
夏研的現身引發了現場的一次小高潮,這樣的反映是主辦方沒有預料到的,皇帝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此不太滿意,但他旁邊的一名清秀小太監卻來了興致,站到了包廂的邊上。
“詩經有雲:有龠萋萋,興雨祈祈,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財稅就如同春雨,隻有做到雨露均沾,才能不失公平,於社稷有利。財稅的公平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為何?公平都是相對的,而財稅的征收數額卻是絕對的。舉個例子,甲農戶有5畝田,家4口人,男丁1人,年需繳稅錢20貫,徭役15天;乙農戶家有良田200畝,人20名,男丁4人,年仍隻需交稅錢20貫,徭役15天。公平嗎?不公平嗎?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同樣是水,但久旱逢甘露的水與尾生抱柱的水卻是不同的……”
夏研說完,姑娘們的喝彩聲旋即跟來,華陽閣內鶯鶯燕燕的聲音讓嚴肅的禦前答辯變得如同醉月樓的行酒令一樣,一樣的有趣。
“這個夏研,還有點意思!”一直閉目養神的牟彧聽了夏研的答辯,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