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冶月垢無被關在這裏,為什麼還要這樣對薑一澈?”熾婭的質問清晰地回蕩在耳邊。
龍帖猶豫著,拳頭緊攥,“把棺材打開吧,”
“不行!”熾婭似乎忘記自己之前的話,關於“棺材裏已空無一物的事”……
“為了攸伽洛涼,封印了垢無數百年的事一直是睚眥心裏最痛的疤痕,他現在是不記得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垢無出來後,會怎樣對他?”
熾婭的話讓龍帖一頓,還是說道“如果他記得這一切,他就不會在意垢無出來後會怎麼對他,既然限製垢無並沒有任何作用,為什麼還要困著垢無,睚眥也不會忍心的”
洛涼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麼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似乎兩人的對話與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熾婭沉默了許久,她知道龍帖說得對,當年睚眥是真的把垢無當成弟弟照顧,如果睚眥回來,也一定不會再讓垢無沉睡,“也好,若垢無出來後要傷他,我便護他,若垢無要殺他,我便陪他”。
說著,熾婭狠狠刮了洛涼一眼。
“你們確定,要把垢無放出來,他出來,薑一澈就會死啊!”洛涼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平淡無奇。
紅光一閃,熾婭化為一柄銀白色刀,在龍帖的手中閃著寒光,隨著手起刀落,“乒~”地一聲,紅鬥線崩斷,幾顆白色鈴鐺散落在地上。
沒有半分猶豫,龍帖持刀的動作沒有改變,隻是手腕一轉,刀刃直直指向一旁臉色陰鬱的洛涼,語氣中威脅的意味再清晰不過,“你最好別再耍花樣,我不是薑一澈,殺你我不會有任何負擔。”
“吱——”得一聲,棺材蓋緩緩下移,轟然倒地,冷風襲來,裏麵的乾坤顯現出來。
白色的睫毛晶瑩剔透猶如冰絲,眉毛潔白弧度柔和,一位俊美少年緊閉著雙眼,蒼白的臉龐上五官近乎完美,月光般的發絲已經垂到腳踝,結冰似的一動不動貼在一起。
此刻的他似是沒有了呼吸,就這麼靜靜站在棺材裏,像極了冰雕出的精致美人。
冷氣蔓延出來,逐漸消散在空氣中,往生齋的溫度又低了幾度不止。
洛涼直視著棺材中的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一個疏忽那人便消失不見一樣。
龍帖一個反手,妖刀化為人形,熾婭穩穩落在,也看向那人。
白色睫毛微顫,那人緩緩睜開眼睛,輕啟的嘴唇呼出一口白色霧氣,一股浩然的威壓襲來。銀白色瞳仁一轉,盯上離他最近的龍帖,“睚眥呢?”
“睚眥已經不在了,他現在是薑一澈,”龍帖咬著牙關,抵抗著迎麵而來的磅礴氣勢說道。
“他騙我,傷我,關我,然後你告訴我,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
冶月垢無本就酷似寒冰的眼眸突然更加冷漠,不帶一絲情感的眼神讓在場三人一陣戰栗,平淡的語氣更是讓人心驚,“那你來告訴我,我該找誰討回這筆債?”
盡管冶月垢無努力地控製住了從從內而外迸發出的威壓,然方圓百裏貓犬仍匍匐顫抖,樹木落葉紛紛,人明顯身體疲憊邁不動腿腳。
處於最中心的往生齋裏,洛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瞬間萎靡如土色。
龍的身體強度處於最頂端,此刻龍帖的嘴角竟也滲出了一抹殷紅,他心中暗道不妙,依冶月垢無此刻所展現出的實力,怕是足以輕易抹殺在場的任何一人。
“……”熾婭的雙手竟有了絲絲葉脈般的裂痕,裂痕發著金光,其中靈體的生機慢慢向外滲透,她顫抖著雙肩緩緩緩緩滑落在地,仿佛再說一個字,整個身子都要碎裂殆盡了。
“別傷他們,欠你的,由我來還,”往生齋的門被推開,一縷陽光順勢灑進來,薑一澈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哦?你不是不記得了嗎?怎麼這麼及時地趕回來了?”冶月垢無一改百年前溫柔的性子,言語中盡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