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哥哥”蝶衣見了說道:“這白馬本為靈物,你且對他說話試試。”
李四平心想也對,便對車外喊道:“兩位馬兄,我們要去霧隱峰尋法門,你們知道路嗎?”
兩匹白馬長嘶一聲,八蹄揮動,跑了起來。
馬車越升越高,白雲繚繞竟然也在腳下,地上房屋山林漸漸縮小,如螻蟻一般。二人頭一次在白日裏做這馬車,放眼看去,隻覺天地寬廣,心曠神怡。
李四平見蝶衣心情轉好,便問道:“蝶兒妹妹,方才那兩人是何來頭?能和我說一下嗎?”
蝶衣心知總是瞞不住的,緩緩說道:“小四哥哥,我喜歡你。”
李四平聽她竟說如此之話,低低應道:“我知道。”
蝶衣說道:“我知道你也喜歡我。
李四平頓時紅臉不知該說什麼。
蝶衣慘然一笑,繼續說道:”剛才那兩人是我哥哥。”
“哥哥?怎麼可能。”那兩人長相醜陋,蝶衣貌美如花,任誰誰都不會相信他們會是兄妹。
“我們都是被別人收養的。”蝶衣解釋道。
李四平說道:“他們怎長的……長的如此怪異?”
“因為他們是妖……”蝶衣聲音低的都快聽不到了。
“妖?!那……那你也是……是妖嗎?”李四平滿眼的不敢置信。
蝶衣早已料到他會如此問,說道:“你還記得你救過一隻蝴蝶麼?我便是它。”
李四平想起楊府慘事,又想起她當時救自己的情景,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眼中甚是不甘的問道:“楊府的事是不是你幹的。”
蝶衣抬頭說道:“不是”
李四平心中怒氣上升,大聲吼道:“那是誰幹的,你告訴我!告訴我!”
蝶衣忍著肩膀的疼痛,說道:“小四哥哥,請你冷靜。”
“我怎麼冷靜!楊府全家上下盡數被殺,你讓我如何冷靜!你是不是認識那人?你想幫他隱瞞?”
“不,我並不認識他。”蝶衣說道。
“你們妖魔都是一窩蛇鼠!你說,你殺過多少人!做過多少傷天害理之事!我竟然還喜歡……還喜歡與你同行。我簡直就是瞎了眼!”李四平繼續吼道。
“小四哥哥,你聽我解釋,世上的妖並不都是殺人飲血的。”蝶衣說道。
“我不信!我見過所有妖魔都是食人的怪物!”李四平道。
“我們真的不一樣。你聽我說完。好麼,小四哥哥。”蝶衣哀求道。
李四平見他模樣,心中一軟,說道:“你說罷。”
蝶衣緩緩道來:“我們本都是每日受人欺淩的小妖,後來由雪山老父收養。我們一族都不是那種食人的妖魔,雪山老夫每收養一個小妖,都和他說‘隻要你敢做出食人飲血這等喪盡天良之事,我便動全族之力誅殺你。’再加上,族裏都是蜂蝶蟲蛙這樣的小妖,多年來從未有人壞了規矩。剛才那兩人本是蝙蝠,極少在白日裏出來。隻因族中不知發生何事,才特來尋我相告。”
李四平聽了,沉吟片刻道:“你有何打算?”
蝶衣道:“族中有事,自然要回去看看,但……但我還需保護你到霧隱峰。隻是現在看來卻是不用了”手摸車窗,怔怔出神。
李四平一時間不知該說點什麼,隻得低頭看著地板。
沉默片刻,蝶衣似是做了決定,對著李四平淒然一笑,說道:“小四哥哥,你多保重。我們以後再見。”說完打開車門跳了出去。
李四平撲到門口,望著車外,隻見一隻黃色的蝴蝶在風中,越飛越遠,越飛越遠……
空蕩的車廂裏,李四平獨自坐著,眼睛無神的望著窗外,心中五味翻騰:“她是妖,是我最恨的妖,我不能再去想她,由她去罷,就這樣結束吧。可她說了,她不是殺人的壞妖,我應該留住她。不不不,那隻是她的一麵之詞,我怎能相信。可是她又何時騙過我。好亂,好亂……”
白馬長嘶一聲,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李四平探出頭去,隻見一座高聳山峰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看來這便是霧隱峰了。
李四平對白馬說道:“馬兄,我們在山下找個無人之處落下吧,免得惹上麻煩。”白馬打個響鼻,盤旋著向下降落,在一處山坳處停了下來。
李四平下得車來,隻見眼前草木茂盛,百花錦簇,鶯歌燕舞,蟲鳴蛙叫。不由暗暗讚歎:這世間還當真有這般仙境所處。抬頭看去,山峰高聳入雲,雲霧纏繞在半山腰,將山頂景象擋的嚴嚴實實,幾隻高飛的鳥兒如黑點般時隱時現。李四平心道:“這尋法門真是尋得一處風水寶地立派。看著模樣,門派應該是在山頂了。雖說高不可攀,但景致怡然倒也不會煩悶。”轉身拍了拍兩匹白馬的脖子,說道:“兩位馬兄辛苦,請回吧。”白馬又是長嘶一聲,奔向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