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很高明呢,先生,’他終於說話了,‘擺弄睡衣口袋裏上了子彈的手槍,這很不好。’

“事實上,他一進來,我立刻意識到我處境危險。隻有殺了他,我才能擺脫危險。所以我急忙從抽屜裏抓起手槍塞進衣袋裏,並隔著衣服瞄準了他。被他識破後,我隻好拿出手槍放在桌上。他還是那樣微笑著。

“‘你不太了解我。’他說道。

“‘你錯了,’我答道,‘我很了解你。請坐,給你五分鍾說你要說的話。’

“‘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了。’

“‘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會回答什麼了。’

“‘難道你不能讓步嗎?’

“‘從來不會。’

“他忽然把手伸進口袋,我立刻把手槍拿了起來。可他隻不過拿出了一本備忘錄,上麵亂七八糟地寫著一些日期。

“上麵是好幾次我破壞他的事情及日期,他說他已無法容忍了。

“‘你想怎麼辦?’我問他。

“‘你必須住手了,先生!’他使勁晃著頭說,‘你應該明白,你必須住手了。’

“‘一星期以後再說。’

“‘嘖,嘖!’他說,‘要麼你住手,不再打擾我們;要麼是你死,我決不手軟。’

“‘我恭候好了。’我說道。

“‘這等於毀滅。’他說,‘我們有很大的組織。你得聰明點兒,否則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恐怕,’我站起身來說道,‘由於我們談得太投機,以至我把別處等我去辦的重要事情給耽誤了。’

“他也站了起來,直視著我,悲傷地搖著頭。

“‘好,好!’他終於說道,‘很可惜,不過我已盡力了。要不就是你被我毀滅,要不就是我們同歸於盡。’

“我說道:‘我告訴你,如果能保證毀滅你,我什麼也不在乎。’

“‘我要與你同歸於盡,而不是我被你毀滅!’他咆哮著說完,轉身走出屋去。

“這就是我倆之間的談話,我承認,此後我就不舒暢了。他一定會叫黨羽來殺死我。”

“他已經動手了嗎?”

“是的。那天中午,我到牛津街,在走到一個從本廷克街到韋爾貝克街的十字路口的轉角時,有一輛馬車突然向我猛衝過來。我急忙跳到人行便道上,才得以幸免於難。接下來我不斷地發生‘意外’。剛才我來你家時,一個暴徒又用大頭棒突襲我。我把他打倒了,他被警察拘留了。我的指關節,由於打在他門牙上擦破了。華生,現在你不會為我剛才那些奇怪的要求和行動感到吃驚了吧?”

我一向飲佩他的無畏精神,在他經過一整天恐怖事件後,又能對我心平氣和地講述今天的經曆,我更加欽佩他。

“你需要在我這兒過夜?”我問他。

“不,親愛的朋友,我不想給你也造成危險。我已製定好了計劃,警察不用在我的幫助下就可以逮捕他們了。隻是我還得出庭作證。如果你答應和我一起旅遊歐洲大陸,我將很高興。”

“正好我也能抽出時間。”我說道。

“明天早上動身吧?”

“沒問題。”

“啊,好。請你把這當作指令,認真地執行。你的行李上不能寫目的地。明早,你雇一輛雙輪馬車,但對第一輛和第二輛主動招攬生意的馬車都不要理睬。你上了車後,用紙條寫好地址給車夫,上麵寫著到勞瑟斯特蘭德盡頭,告訴他不要扔掉紙條。上車時付清車費,停車後,穿過街道,在九點一刻到達街的另一端。你會看到街邊有一輛馬車等著,車夫披深黑色鬥篷,領子上有紅邊,你上這輛車,便能恰好趕到維多利亞車站搭乘開往歐洲大陸的快車。”

“我們在哪兒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