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落魄漢子的悲哀(4)(1 / 3)

接下來無所事事,他倆每天來找B角報個到,閑下來就吹牛。B角比他們更無聊,混熟了啥話都說,先是說她的風流事。她說她是揚州人,水上人家,盡出江南美女的地方。她二十年華那陣,是她的全盛時期,臉盤子擰得出水,身段是“魔鬼身材”,三圍達到了國家標準:三十二、二十二、三十二。正當她向國際標準衝刺時,她家的船行至跑馬鎮彎碼頭,一下子被香港“老不死”的瞅中,給了一個頭銜,董事長助理,說穿了是花瓶,生活秘書。她是純情少女,雖說“老不死”有點老,這份差事有錢又有房,比水上過日子踏實,就許身給了老不死,帶頭成了水上人家的“萬元戶”。好景沒有二年,“老不死”牲畜不如,把我當股票使,竟轉讓給他侄子,矮了一格,做了總經理助理。矮就矮吧,燈一吹一個樣,何況“矮的”像頭牛,叫我幾天就愛他愛得沒商量,成天離不開他。可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一闊就變臉,吃在碗裏,看在鍋裏,總也不滿足。這“矮雜種”又瞅上腰肢更細的。

她說道激動處,更是望洋興歎:你要瞅就瞅唄,你既是有了“細的”,得放“粗的”一馬,放她一個自由身。“粗的”雖是殘花敗柳,卻也隻沾了二個男人,再找一個心實的人過一輩子,也不算失去貞的婦道人。可那挨刀子挨槍子的“矮壽胚子”,像那陣當官的,占著茅坑不拉屎:你不願意當光棍,我就該守活寡?可他就要你守活寡,哪個男人瞅了你一眼,他就要挖哪個的眼。唉,痛定思痛,作女人的一定不要把老公喂飽,隻喂飽他的肚子,不喂飽他下麵,好好看點黃色錄像,苦練一番**吧!話又說回來,男人得壞一次,才能變好,我察言觀色了幾天,飛飛可能達到了這個境界……

南飛一聽到話落了自己頭上,一想不是全沒道理,就問:你讓你“矮的”給堅壁起來,你的失誤在哪裏?她嘿嘿地笑,說,在人前要給他留點麵子,讓他滿足大男人的自尊心。你若是叫做妻管嚴,沒有出息,若小妖精一個媚眼就能把他勾住;其次的過錯,就是沒有給她屙個孩子,能屙的時候,怕他受罰。千兒百把萬,罰的是他的錢,給政府做點貢獻啥不好?政府讓窮人家超生,萬把元打破了頭!南飛說,你現在仍是水靈靈的,認識到了就趕緊生呀?她說,我在守活寡,生你個頭?

吹完她的“遭遇”,臉上仍是陶醉,一陶醉就忘了形,說了叫南飛至今還蒙在鼓裏的事。她衝著南飛說,東南亞金融風暴一緊再緊,國家內需老放就是放不開。唉,順便問一句:政府過去叫人家艱苦奮鬥過日子當文件寫,現在動員你高消費當歌唱,是不又要變天了?南飛嚇一大跳,弄懂了她的意思,又好笑又不能得罪她,因為汝旭對大豆項目捂得比“金融風暴”還要緊,隻要和她談攏了,興許他能獲取一點蛛絲馬跡。他陪著笑說,政府手裏的物質多,老百姓手裏有錢,改革的目的是要老百姓過好日子,提倡人們高消費,二方麵都買空賣空,對國家經濟良性循序漸進,有著一勞永逸的作用,與變天挨不著邊!

啊,我懂了,老百姓把錢蓄起來不用,就影響了政府下一輪的經濟秩序!她自鳴得意說,為啥在這瘟大環境下,大豆一跌再跌,可項目還是要上的?南飛心裏挺緊張,臉上不屑一顧:去去,是傻子都不會上?她一臉認真,還伸出小指頭:真的,騙你是這個!他懂她的比喻:她騙了他就是小人,於是小心地說,許總同意了?她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說,你不光臉好可愛,人傻得也可愛!你們鍾總是孫猴兒,能通天!

他知道這個“天”曾是自己的正主子,人正派的叫他也受不了,不抽煙不喝酒,有幾次過年過節送點水果都叫他尷尬拿回去了,“天”不會從生意裏撈油水,有的是老爸的遺產;也決不會做虧本生意,哪怕是庫存賤賣“天”也要出手的,壓庫等行情是不明智的老板。可他擔心,“天”畢竟在行政位上,哪有時間做市場調查,幾句偏言的話能在他身上起作用。

他就說,通天又怎的?現官不要現管!隻不過是你前任老公把“金融風暴”的損失想追過來,一廂情願!她咚地站起來,把一份傳真丟在他麵前,頭揚得老高高,像長頸鹿。南飛一觸眼就手發抖,天啦,那上麵是一家台商報大豆價格的回盤。這就是說,這個項目不僅還要上,而且用的是進口大豆。他默默按報價腹算,成本價折合人民幣一噸二千四百元,稅抵扣與加工費相抵,加工出來的油與豆粕的總收入,也隻能是個平手,若國內市場稍一下滑,必虧無疑。

還是你贏了,我今日個請客!他把傳真退給她,故意在她腮上拍了一下,不動聲色說,喂,這平宜的價,比我們進的成本低三百,要進就進一批,讓你前任賺足錢,給你身上再增金的!她被南飛摸了一把,臉不紅,卻瞟了他一眼,眼風裏有些蕩意,說,老不死的才摳呢,這身金的銀的都是小的買的!若是真的能進五萬金豆子,老子拚了命都舀點過來的,人人見好處的事,老子是小娘生的?!隻是你這頓飯,我好想吃的,卻吃不上。南飛大惑不解:咋的?時間排不過來?可心裏在震撼,五萬噸是一個億,稍一閃失,就是一個大窟窿,正如她說的,股民人人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