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茜穩定了情緒,自然然罵了聲他一身豬,說,人家辦案肯定要涉及到她那張卡,凡卡上錢的來路都要查清。我擔心怕禍及這單大米,人家完全有理由懷疑她私得了好處,盡管她說得清……漢波聽明白了,說,不要緊,將來他們若是悠到到我這裏看賬,北邊糧庫不存問題,你倆的錢,我是打到茜茜公司的,他們追的緊,我說是信息公司做的,是給的信息費;如果他們追的不認真,還是茜茜那個說法,向我借的錢,到那時我出麵要回來再給你倆。南飛聽懂了,他曾過一二單小生意,聽他倆這一計劃,心裏總覺得有點那個,怎麼那個又說不出來,隻是訥訥對葉茜說,這樣……好不好?幹脆說是公做的……
葉茜狠勁道:你跟我住嘴,這事不用你茬!南飛趕緊住了嘴,心裏說,這女人跟天上的雲一樣,說變就變。三寶聽到這邊有響動,忙過來問清來由,含了媚嫵拍拍他的左腮說,我就愛他這一點,帥哥,卻不很聰明,也不很誠實!葉茜怔了怔,心裏的熱意卻上心頭,含了內疚拍拍他的右腮說,對不起,老毛病發又冒頭了!
恰好檔位那邊一種轟動,四人走了過去,隻見二個小姐揪著一個男子的衣領子在發狠:就你這個樣,還有本事打白食?旁邊有人喊:沒有錢摳小姐,用褲子抵!那被揪的男子哭著腔說,不要誤會!……我平日身上不帶錢,請我客的人又走了。我把身份證壓在這裏,待會拿錢來贖!揪人的小姐不依,說,你那身份證擦屁股嫌硬,脫了褲子放你走。葉茜也不知什麼的,掏出三百元寒給南飛,附在他耳邊嘀咕幾句。南飛走了過去朝那男子喊:豆哥,這是怎麼啦?不等那男子反應過來,把三張錢扔在那小姐的身上:滾!那二個小姐才撒手,去拾掉在地上的錢。那男子見是三百元,連忙在那二個女子胸前掏了二把。那女子問,你幹麼?那男子說,幹麼,老子花了這多錢,不該捏你二把的?!
南飛剛回到原處,那男子過來謝了一聲,南飛說,不用謝,要謝就謝這位小姐!那男子見了葉茜就灰了臉,直到葉茜寒了臉罵了一聲滾,那男子才狼狽而去。三寶看出蹊蹺,心直口快說,原來你認識?葉茜放開臉,浩歎一聲:唉,深圳太大也太小,深圳就是那長江的水,能淘沙!接下來說,這人是她大學的同班同學,一到深圳就變了樣,聽另外的同學說,這同學愛玩,沒有錢借錢也要找小姐!有次幾個同學聚會在夜總會,他也不識相叫來媽咪找小姐陪著,頗為挑剔的他看了幾個小姐,均覺不中意,最後看中了二個,樂不思蜀的他在KTV裏與二名小姐又喝又唱,氣得幾個女生罵畜牲,吃了飯唱了幾首歌就走了,走前把飯費酒水費都埋了單。過了一會他柯她,要她送錢贖人……
南飛說,這也不怪他,這小姐也是的,頭高眼低!葉茜說,這話幾分對。他雖然手頭不富裕,但平時也注意外表包裝,一身名牌唬得小姐們以為是遇見了大款,曲意奉迎,玩得盡興了,他要起身走,小姐忙討小費。他忙說沒帶錢。兩小姐以為他在開玩笑,一看他哭喪著臉,透著一股窮酸味,方知剛才的感情投資白白浪費了。兩位小姐將一臉溫柔拋到腦後,逼著他柯熟人來領他的人……
三寶是黎明吃宵夜那天回鮁魚圈的,同飛機回來還有公司開會的那撥人,因為恩婕限定六月底必須清理完成,大有收不回錢拿你問宰之勢,汝旭本不想回來的,也隻得跟著回來了。一行到了鮁魚圈已是夜色茫茫,南飛跟在三寶後麵進了租住的漁村房,放下手裏的行李包,先扶她坐下,衝了一杯黑咖啡放到她麵前,小心地說,喝了提提神,我到外麵檔上打包回來。他這樣說,是她一路上沒有往日的歡樂聲,一直像貓兒伏在他懷裏,拿不準是胎兒還是投案所致,自己就沒有去沾惹她。
三寶端起茶杯抿了抿,嫌燙又放下來,環視了住了幾個月再也不能簡陋的居室,一股溫馨卻上心頭,久壓在心裏不適油然而去,起身拉出抽屜角角的一個電話薄,翻了翻遞給一直跟在後麵的南飛,說,算了吧,今晚就別打包,先帶我到圈裏轉一轉,再到金海灣吃頓飯,明日一早去該去的地方。南飛這才明白她一直惦著案子的事,接過電話薄細細看了,裏麵是三寶的字跡,有符號代碼,也有阿拉伯數字,密密麻麻,不明理的人拿到手,還以為烏字天書。
三寶在熱水器下衝了涼,換上一身樸素典雅大方的白色西裝,淡妝淡抹,圈著南飛的胳膊出了漁村,來到大街上,沒有要麵的,招手叫聲:神牛!一輛人力三輪車悄然來到他們跟前。倆人上車行走了好一段路,一直沉默的三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衝著蹬三輪的喊:大哥,這道路二旁的垃圾和簡易房呢?那大漢頭也沒有回說,老妹子,給扒啦!他踩的很吃力,頭一低一低的,像騎自車賽那樣。
三寶說,怎的?那漢子說,收複失地,滿二年未動工的土地,圈裏無償收回使用權!三寶說聲謝謝大哥,又指著夜幕下空空如也的四周,告訴南飛,這圈裏好多人愛占著茅坑不拉屎,閑置地竟閑到了政府大門前,有的人還在裏麵種菜,牧羊牧牛牧馬,因為裏麵雜草叢生啊!南飛希望她多說話,說話就能分散注意力,忘卻那些窩在心裏的陰影,就不離開她的話題說,咋會落到這田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