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悄然離去(4)(3 / 3)

對方要價3050元。深諳此道的金姬張口就還了個1200。賣主央她再加600元,金姬淡淡一笑,轉身就走。不想賣主並沒喊她回來,這走為上之計便落了空。金姬在外麵轉了一圈胸有成竹,拉了劉東說,走,殺回馬槍!劉東懵懵懂,眨眨眼直叫你有沒有搞錯,隨她回到這家櫃台前。賣主果然中計,將她叫了過來,說加500 便可。金姬斬釘截鐵:隻加200,不賣就拉倒!言罷又欲拔腿,賣主慌忙叫住她,唉聲歎氣地成了交。

金姬回到賓館,燃黧楊雪正欲出門,見金姬劉東像搬家的,都有上來瞧新鮮。楊雪看了那件皮大衣,大驚小呼說,跟我的一件雙胞胎,多少錢?金姬淡淡說,你的呢?楊雪說,花了900元,我對象說我上了人家的套,氣我。金姬抽了自己一耳光,淚水汪汪說,我才上了當。隻是我不服,自兒個的眼睛是否出了毛病?

楊雪說,你這還是好的,我昨日出門倒是很幸運,沒被人宰。不過結局也挺悲慘:我說給我對象買套西服,選中後狠命殺價,不料將賣主惹得火起,罵我是土包子,不識貨,兜裏沒錢窮攪活。說完還擼胳膊挽袖子地湊了上來。虧得有人相勸,我這才氣急敗壞落荒而逃。你說氣人不?!燃黧說,自古雲:物有所值,真希望市場買賣早日操作規範,公平合理,回歸自然。否則,隻有挾一本貨物標價大辭典,配一雙火眼金睛,套一副鐵嘴鋼牙才能上市場,劉東看戲不怕台高,呂老,哪裏有這三樣賣,我這就買。燃黧說,玩笑而己,這些兒上哪兒能淘弄著?

金姬丟下物品,拿了照相機,對楊雪他們說,傷心的事不談,走,向友誼橋出發!說完,就雄糾糾氣昂昂,昂首闊步走向電梯。燃黧跟在後麵晃著頭說,唉,還是他們趕上了年代,滿肚子裝的是高興!劉東說,年齡大的前輩,都有一本五味賬!呂老您是援了朝的,甜賬可能記得多一些!燃黧進了電梯才說,還不照樣挨過整,牢倒是沒坐過,發配沒老少,再教育五六年!

一行數人來到鴨綠江公園,兩座大橋赫赤顯目飛駕在他們頭上,一座是搭向彼岸的,相隔一百米,豎了另一座橋,往前瞅隻有半截,在鴨綠江江半掰切斷,這就是斷橋。劉東眼瞅著一艘旅遊船在橋下駛過,殷殷江水掀起層層波浪,宛如一塊無邊無際的綠色錦緞富麗而坦蕩,一時興起,大聲對眾人說,如果黎明早起,站在斷橋盡處觀日出,你們說那會有啥?金姬搶著說,太陽從從賊綠賊綠的水裏鑽出來,就成了詩,紅太陽長在綠水裏,鴨綠江顯得更美麗!楊雪也說,天底下可能不會有鴨綠江上太陽走出地平線的那一瞬間更好的美麗了!

燃黧指著那駕完整的橋,感慨地說,它就是中朝友誼橋,是日本人三七年修的,目的就是對東三省和朝鮮實行殖民統治,加緊掠奪。五三年我回國就是走的那座橋,當時斷橋沒有斷,很多人在搶修。後來我來丹安,當時叫安東,二座橋全軍事封閉,我再也沒有見過它們。現在禁區打開了,隻是那半掰怎麼沒有啦?劉東說,從經濟的角度看,把那半掰起來,讓兩座橋成單行線運轉,那幾有效率啊!

金姬隻要有劉東說話她就茬:你眼睛打蚊子去了?你看友誼橋太友誼了,半天才看到一輛車。南邊羅湖橋就不友誼,人過擠,一天走幾十萬人!話說回來,一個橋都友誼不完,二個橋就更友誼不斷了!燃黧聽明白了她嘴裏的“友誼”,就是“閑”,就說,是呀,這麼有氣勢的大江沒有多少船,這麼好的大橋看不見人走,怎麼叫流通?怎麼能物流人氣旺呢?金姬聽不懂,卻指著刻了《端橋》的石碑說,呂總,你看看,這麼令人感歎的殘缺美,怎麼注冊戶籍新名字叫端橋?燃黧湊過頭來看,後不可思意說,這名字實在是不倫不類,我不敢恭維。啊,斷橋有靈,那些為斷壽辰而獻身的“最可愛的人”地下有知,想必也會討個說法的?!

他們說著話上了橋頭。橋頭,鋼筋混凝土築成的碉堡。金姬搶先數了數,說有48隻槍眼哩!陰森森的,一個人還不敢瞅呢!眾人望去,槍眼依然毫無掩飾的裸露著,雖然眼下它已失去以往的作用,與鏽蝕的斷橋相襯,卻添上了國際藍色,給人新鮮的跳躍感受。橋頭有人照相,金姬劉東穿了美軍的迷彩服,頭戴鋼盔,拿著仿製的卡賓槍,學鬼子進村,喊:快按快門呀,這是與曆史滄桑在合影!

燃黧穿了誌願軍的服裝,“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艱江”,照完了狠狠地說,隻要南聯收誌願軍,我這把老骨頭還要上,我就不信美國佬你能橫行幾天?你就能永遠當太平洋裏的警察?你炸了我們的大使館就能逍遙法外?一句說得在場的片刻沉默,一種深藏心底的悲壯的曆史感受油然而生。這時,一列火車駛進友誼橋,鏗鏘的車輪聲振聾發嗡,這夥人的的胸中驟然蕩起的雄壯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