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斷橋正身,橋身到處彈痕累累。那排排槍炮留下的累累彈痕,寫著那場舉世聞名的抗美援朝戰爭的真實紀錄。橋墩上掛了很多圖片和文字,敘述了侵略者的罪行。1950年11月8日上午10時,朝鮮新義州和安東的上空,美國侵略者的飛機近百架,轟炸鴨綠江大橋,舊橋被炸塌,新橋南頭起火,部分橋麵鋼軌炸壞,行車中斷。鐵路搶修大軍奮戰一晝夜於次日淩晨恢複通車。上午8 時,敵機數十架又來轟炸鴨綠江大橋,一座墩台炸壞了一角,行車又一次中斷。搶修隊全力奮戰,在橋下搭枕木架時,敵機先前投在江裏的定時炸彈突然連續爆炸兩次。領導搶修鐵路工務段長李樹有大聲喊道:“大家先躲避,我去檢查,要炸先炸人!”士氣大振,奇跡般地在橋起39.9米高的橋墩,為軍列及時通過贏得了時間。
1950年11月21日,美國侵略者B29大型轟炸機突然對鴨綠江大橋一陣狂轟濫炸,修橋工人有的犧牲,有的被炸昏,有的被氣浪擊倒掉到江中。一批英雄倒下了,又一批勇士高喊著:為犧性的工友報仇!繼續搶修。經過一天一夜的浴血奮戰,22日恢複通車。敵機先後13次轟炸鴨綠江大橋,雖然舊橋被炸斷,新橋這座鋼鐵運輸線始終沒有被切斷。修橋工人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實踐了他們的豪言壯語:“隨炸隨修,保證鴨綠江大橋成為炸不斷,打不垮的鋼鐵運輸線。”
眼前飛揚的一幕幕驚天動地心動魄的戰鬥畫麵,使人血如潮湧,心如浪拍,心中一次次地重複著全國人都知道的那句話:“他們是最可愛的人。”此時,隻感受到一種力量在生命的脈搏中湧動。多少英雄誌士為了祖國的安寧,為了和平,血灑疆場,人們每一個活著的人,怎麼能夠反把他們忘記呢?
第四號橋墩,剛好是當年能夠開啟處,橋墩呈圓形,其它橋墩是扁的。這個圓橋墩有一個大轉盤,上麵承受的一段橋梁能夠旋轉成與航道平行的狀態。這樣,桅杆高聳的大船也能自由通過了。老橋是1909年5月動工,日本人建的,共有12孔。據說設計者是一位廣東籍的工程師,帶走了一把最關鍵的鑰匙,日本人再也沒把鎖閉的大橋打開。
他們走到斷橋的盡處,橋麵陡然斷掉消失,鋼梁蕩然無存,眼下僅剩下幾座殘破的橋墩浸泡在湛綠色的江水中。抬頭向對岸望去,朝鮮新義州市岸邊的景盡收眼底,岸上圍了大堤,堤壩上隻有春風楊柳,背後就藍天白雲。再回頭瞅自個岸上的,白牆紅瓦,錯落有致,給人卻是一種乖巧,精美和纏綿的情致,仿佛說給你聽:當中國北邊這一扇生了鏽的大鐵門吱吱嘎嘎羞羞答答地對著外麵的世界敞開的時候,迎接它的將是輝煌和燦爛。
金姬耐不住寂靜,掏錢租了望遠鏡,說,我要看細我那可愛的老個家鄉,看了半天才說,好有味,十幾個人在岸邊折騰沙,懶散散的,有幾個女的竟穿的跟男人的一樣,不是黑就是藍……說著就遞給身邊的燃黧。燃黧一看就說,跟我那幾年再教育一樣,人民公社!
燃黧看了一陣,把望遠鏡交給了金姬,對劉東說了一段《西廂記》裏的話,說得一行人莫名其妙,都暗自說,怎麼啦,這老學究一會兒激動不己,一會兒望洋興歎,真是搞不懂。《西廂記》是這樣說的:
世上人,營營逐逐,急急巴巴,跳不出七情六欲關頭,打不破酒色財氣圈子。到頭來同歸於盡,著甚要緊!雖是如此說,隻這酒色財氣四件中,唯有“財色”二者更為利害。怎見得他的利害?假如一個人到了那窮苦的田地,受盡無限淒涼,耐盡無端懊惱,晚來摸一摸米甕,苦無隔宿之炊,早起看一看廚前,愧無半星煙火,妻子饑寒,一身凍餒,就是那粥飯尚且艱難,那討餘錢沽酒!更有一種可恨處,親朋白眼,麵目寒酸,便是淩雲誌氣,分外消磨,怎能勾與人爭氣!正是:一朝馬死黃金盡,親者如同陌路人。到得那有錢時節,揮金買笑,一擲巨萬。思飲酒真個瓊漿玉液,不數那琥珀杯流;要鬥氣錢可通神,果然是頤指氣使。趨炎的壓脊挨肩,附勢的吮癰舐痔,真所謂得勢疊肩而來,失勢掉臂而去。古今炎冷惡態,莫有甚於此者。這兩等人,豈不是受那財的利害處!如今再說那色的利害。請看如今世界,你說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閉門不納的魯男子,與那秉燭達旦的關雲長,古今能有幾人?至如三妻四妾,買笑追歡的,又當別論。還有那一種好色的人,見了個婦女略有幾分顏色,便百計千方偷寒送暖,一到了著手時節,隻圖那一瞬歡娛,也全不顧親戚的名分,也不想朋友的交情。起初時不知用了多少濫錢,費了幾遭酒食。正是:三杯花作合,兩盞色媒人。到後來情濃事露,甚而鬥狠殺傷,性命不保,妻孥難顧,事業成灰。就如那石季倫潑天豪富,為綠珠命喪囹圄;楚霸王氣概拔山,因虞姬頭懸垓下。真說謂:“生我之門死我戶,看得破時忍不過”。這樣人豈不是受那色的利害處!
說便如此說,這“財色”二字,從來隻沒有看得破的。若有那看得破的,便見得堆金積玉,是棺材勤帶不去的瓦礫泥沙……正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