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蛇皮啊?突然這麼搞人一手,留點陰德好不好。”王惜樂摸著肚子,埋怨著寸頭。“不是啊,你看前麵。”王惜樂順著寸頭手指的方向看,一臉不屑,“啥啊,我毛都沒看到。”
”不是啊,你看你看······“寸頭話沒說完,被王惜樂推搡著往前走:”哎呀,有啥好看的?剛剛你不是還說吃飯大過天嗎?走走走,趕緊吃飯去。別管那麼多了。”寸頭看著王惜樂不耐煩的樣子,識趣地閉上了嘴。
上了食堂樓,王惜樂一反常態地沒有沿著人流上二樓,反而從旁邊的小樓梯直接上了三樓。“哥們哥們,來來來,讓我們兩進去下。”不顧後麵人的怒目而視,寸頭帶著王惜樂嫻熟地插進了隊伍裏,王惜樂倒還是給後麵人笑了笑,不過是嘲諷的笑還是歉意的笑就說不清楚了。
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麼淡定的樣子,王惜樂此時的心裏並不好受。剛剛他對寸頭說了個低劣的謊言:他並沒有沒看到什麼,相反,他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可能比寸頭看得還要清楚。他看見楊一島和一個男生親密地走在一起。一路上有說有笑,從體育場的方向上進了食堂。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不是嗎?王惜樂這樣說服自己。可是越想心就越像被一隻爬滿蛆蟲的髒手握著,握得並不緊,隻是那種惡心的感覺在心頭揮之不去。都是從體育場下來的,這說明他們是一節體育課;一男一女單獨吃飯,這說明他們關係很好,至少要好過王惜樂和楊一島的那種若即若離、不遠離也不靠近的關係;寸頭說楊一島最近和同班一個男生······王惜樂不想自己再想下去了,雖說自己已經猜到了大概,但他寧願認為自己的齷齪猜測被全盤否定,甚至回避了自己因為看楊一島而養成的二樓吃飯的習慣,上了三樓。
世界上有很多事很奇怪,這應該算其中之一。王惜樂很清楚,自己對楊一島並沒有太多喜歡的感覺,最多算是輿論風暴中的虛以委蛇,為什麼自己會有種吃醋的莫名感覺?難道是男人普遍的占有欲麼?
還是認真吃飯吧,楊一島說不定隻是和那個男生一起走了一段,吃飯還是和閨蜜一起吃的。王惜樂想到這裏,心裏突然又輕鬆了幾分,咧了咧嘴角,埋頭拿勺子從全是土豆塊的炒青椒裏挑出來個肉絲,樂嗬嗬地吃了下去,時不時和寸頭調侃下坐在對桌的一排女生誰誰誰身材好誰誰誰臉蛋讚,還煞有其事地得出來個結論:“要是把優點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那絕對是個校花級別的人物。”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的,令人快活的午飯時間意猶未盡,寸頭提議:“誒誒王惜樂,中午不睡覺了吧,偷摸到籃球場上打球咋樣?”
“可以啊,今天反正周六,下午數學考試,那時候補補覺就行了吧。”
“行,我一點在球場上等你啊,球我這兒有,你直接上來就行。”
······
“你昨天不會是在床上操勞過度吧,怎麼今天十射九不中的?”寸頭肆意嘲笑著手感欠佳的王惜樂。
“放屁,還沒發力呢,等下打得你叫爺爺!”王惜樂反唇相譏道。
偌大的籃球場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也是,除了一身精力無處發泄的學生們,誰會在這大熱天的正中午裏出來打球?
突然想起英語老師在課堂上說得笑話,當然也隻記住了這個笑話,王惜樂問道:“寸頭你不會是個英國人吧?”
“當然不是啊,我是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貧下中農,緊緊跟隨毛主席的腳步!”寸頭剛剛晃開了王惜樂,來了個跳步,得意地說道。
“噢,那你肯定是條狗了,隻有英國人和狗會在正午驕陽下外出嘛!”王惜樂躲在籃球架提供的僅有的一片陰涼下大笑。
“滾!”寸頭大窘,沒想到吃了沒文化的虧,惡作劇般地將手裏的球砸向籃球架下的人。速度很慢,照理說任何人都能躲開的,可王惜樂不躲不閃,讓籃球砸了個不偏不倚。
“喂喂喂,沒事兒吧,怎麼不閃呢?”寸頭驚了一下,奔過去看看王惜樂有沒有事。他伸出手在對麵人麵前晃晃,卻絲毫沒有反應,“哎喲我的天,不會給他砸傻了吧,我可賠不起啊。”寸頭暗想。
”晃你妹啊晃,老子沒事兒啊。”王惜樂沒好氣地說,眼神卻還盯著上方。
寸頭順著王惜樂的眼神網往上看去,忽然明白了。
上麵進學校的盤上公路上,有兩個人影,一個不認識,一個的名字叫,
楊一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