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恨著秋玲,所以倒沒怎麼責怪她,反而安慰她道:“我看她本性是壞的,你管教也沒用,回頭等這事兒了結,我再給你挑個好的。”
齊氏挑的丫鬟,她哪敢使喚,少不得還得想個法子,另辟奇徑才好。柯蘭芝心裏這樣想著,麵兒上恭恭敬敬,順從地應了,又說了些感激的話。
齊氏擺了擺手,對她和柯梅芝道:“你們記著,這簪子是被秋玲偷去,不知遺失在何處了,若見人拿出來,那一定是撿的。”
兩人應諾,行禮,準備告退。
正在這時,卻有齊氏跟前的大丫鬟匆匆進來,稟報道:“太太,大太太和湯家的黃太太來了。”
黃氏?湯啟瑞的娘?他們的動作,還真是快!齊氏又氣又恨,忙對柯蘭芝和柯梅芝道:“她們準是為著簪子一事來的,你們先別走,就躲到裏間去,到時出來作個見證。”
柯梅芝比齊氏更怕計劃生變,聞言忙拉著柯蘭芝到裏間坐下,還叮囑她道:“五姐,你待會兒可別說錯了。”
柯蘭芝點點頭,裝出些緊張表情來,其實心裏十分鎮定,雖然她並不知道上一世這件事情具體是如何解決的,但最終她沒嫁給湯啟瑞卻是事實,所以一點兒也不用擔心。
裏間的簾子上有道又細又長的縫隙,透過那縫隙,正好把外麵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柯蘭芝深深地懷疑,這道縫,乃是刻意留出來的。
很快,廳門上的簾子被掀開,湯氏和黃氏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齊氏下床,相互見禮,然後都上了羅漢床,麵對著麵坐下。
黃氏連句客套話都沒說,直接掏出一枚簪子,擱在了炕桌上,開門見山地道:“二太太,今兒我帶著丫鬟幫啟瑞收拾屋子,發現了這枚簪子,他竟說這是你們家五小姐私贈給他的……”她說著說著,抬眼瞅了下齊氏的表情,滿麵愧疚地道:“二太太,你千萬別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我們家啟瑞的錯……”
湯氏從旁打圓場:“弟妹,雖說私相授受,是不合規矩的事,但難得兩個孩子對了脾氣,咱們兩家又門當戶對,不如就親上加親,成全了他們。”
齊氏的臉,黑沉得跟鍋底似的,直盯著炕桌上的那根簪子,一言不發。
柯蘭芝瞧著奇怪,對於這事兒的解釋,她們不是早就商量好了麼,怎麼齊氏還不解釋那簪子是被秋玲偷去弄丟了的?
柯梅芝也是疑惑,走到簾子前,把眼睛貼了上去,踮著腳朝外看,但除了能瞧見齊氏滿臉的憤怒,別的什麼異樣也看不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了?難不成是齊氏突然改了主意,想把柯蘭芝嫁給湯啟瑞了?!她把柯蘭芝嫁給了湯啟瑞,那她們的計劃,還怎麼進行?沒了柯蘭芝的那張入股文書,董成悅是絕對不會把她給娶回家的,她拖著一副殘缺的身子,還能夠嫁誰?難道真去絞了頭發做姑子麼?柯梅芝越想越急,冷汗直冒,竟不管不顧地掀開簾子,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