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3 / 3)

那一年的江墨二十五歲,萬萬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產生如此濃厚的興趣。

他記得就在不久前,他還和幾個發小為此事打趣過梁衛義一番。

可惜的是那一刻江墨還不知道,她就是黎懷生的女兒,她叫黎思青。

當年他把葉施施送去星光,卻總是按耐不住會去看她,他讓寶林安排她來陪他們,他讓她坐到他的身邊,看她低眉順眼的替他倒酒,就算她在心底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她也從來不會說出來,或者表現出來。

那個時候江墨就總是會想,他為什麼要把她送到星光來呢?是為了折磨她,還是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愛上她。

對,江墨不願意承認自己愛上了葉施施,直到後來她發生意外差點死掉,他才驚覺自己對她的感情。

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殘忍的處理了那個對葉施施欲行不軌的男人,慘烈的連江奇這種見多了血雨腥風的人都不忍心把頭偏到了一邊去。

孫文旗替他把手中空掉的酒杯斟滿,他仰頭一口喝下去。

感情這種東西,沒有緣由,更沒有先後順序,他早年玩的很厲害,身邊走馬燈似的換過無數個女人,可她們從來沒有哪一個能駐足在他的心上,偏偏這個駐足的,卻注定不會屬於他。

這幾年裏,他曾經無數次的幻想,如果她不是黎懷生的女兒,又或者他沒有那麼愛她,那該多好。

如果他沒有那麼愛她,他早就把她送回香港,他不會想盡辦法都要讓她在他身邊哪怕隻能多留一天。

可惜沒有如果,感情半點不由人,他明知道她會恨他,明知道這對她是折磨,卻還是自私的想要她在他身邊多留幾年,那總好過再也見不到她。

接近淩晨,江墨才獨自重新開車回到葉施施的樓下,她房間裏微微亮著橘色的光芒,前段時間葉施施總是做惡夢,每到半夜就會大汗涔涔的從夢中驚醒過來,於是他差人專門從日本尋回了這盞燈,還特意帶到古寺裏找大師做過法,據說可以驅魔辟邪。

原來她的夢中竟是自己。

葉施施一直站在窗前,從她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江墨的車子。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微笑,真是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曾經她以為十八歲那年經曆的變故就已經算的上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災難,誰能想到二十四歲這年遇到的才是她這一生當中最大的浩劫。

葉施施把自己關在家裏整整一個星期,江墨日日都守在她的樓下,他越痛苦,葉施施就越覺得快意。

第八天,葉施施終於決定出門去,穿著略顯寬鬆的衣裙,腳下是一雙平底鞋。

傍晚回到家,江墨在樓下攔住了她,抬手想觸摸她消瘦的臉頰,被葉施施厭惡的躲開,他整個人被生生定住,全身都無法動彈。

他和她明明隔的這樣近,近的低頭就可以看到她那微顫的睫毛,近的伸手就能碰到她的發絲,近的幾乎可以看清她那薄的幾近透明的細小血管。

她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卻知道,他再也不可能觸到她了,他說,“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葉施施把墨鏡摘下來,看了一眼天邊波譎雲詭的流雲,淡淡地叫了一聲,“江先生。”

明明一樣的三個字,明明也是她叫出來,隻是在不同的時間,這次卻叫江墨冷的發顫,她說,“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他盯著她的肚子,“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葉施施退開幾步,空氣中浮動著隱隱的桂花香氣,隻覺得甜的發膩,她緊了緊外衣,說,“這是一個意外,另外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不會把它生下來。”

“你不要這個樣子?你父母的事情…”

“你住口。”葉施施惡狠狠地盯著他,“你不配提起他們。”

“對不起。”江墨低低的開口,哪怕他知道這三個字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可是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別的詞語,“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隻是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我希望你能把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