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裏,宮中傳出皇子師無故失蹤的消息,連父皇也出動了侍衛去尋找那個男人,但終究毫無所獲。
因為他已經長眠地下,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母妃從一開始的憧憬,到最後,愈來愈平靜。
但是這平靜並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平靜,而是——空洞。
我想要的是母妃死心,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而不是像個木偶一樣,終日坐在寢宮裏,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了,隻有我知道原因。
不是死心,而是心死。
她也不會再罵我了,同時也不會再多關注我一眼。
我以為又要回到最初她對我那種冷漠的態度,但我沒有想到,有一天,宮人突然來告訴我,母妃在寢殿裏喝醉了,不禁亂砸東西,還說著胡話。
這一日,大雨滂潑。
這是她平靜了幾個月來最瘋癲的一次,我到她寢殿的時候,她把寢殿裏但凡是能拿起來的東西全往地上砸。
我擔心她醉後會亂說話,便把寢殿內的宮人全趕出去了,隻留我們二人。
我看著她拿起一個古董花瓶,我上前就擒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行為,還不等我說話,她忽然望著我道了一句——
“是你,都是你害的。”
我一愣。
“是你,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生了你這個孽種,他又怎麼會離開我!”她望著我,因為酒醉而雙頰通紅,但她的目光中帶著濃烈的恨意,分外清晰,“當初知道我懷了你他就生氣了,之後也對我愈發冷淡,如果沒有你,他不會疏遠我,也不會離開我,都是你害的,我生下你就是來害我自己的,你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上,你怎麼不去死!”
她話音落下,手中的花瓶朝著我的腦門就砸了過來。
我的功夫已經很好,對她砸下來的花瓶,輕而易舉地躲避了開。
她砸了個空,卻還是不甘心,繼續抄起桌子上的香爐朝我扔過來。
“你躲什麼?你的命本來就是我給你的,現在我想要回來,還不行麼!”她眼見扔東西扔不著我,索性一把上前抓住了我的衣領。
“那麼痛恨我,為何還生下我?”我定定地望著她,“你以為那個混賬對你有多在意?你隻不過是他複仇的工具而已,跟他的複國比起來你算個什麼?他若是真的在意你,又怎麼會讓你在宮中這麼多年?你真以為沒有了我你就能與他廝守一生?癡人說夢!”
我將一個事實的真相告訴她,因為在我看來,她對於那個男人來說,遠比不上他的大業。
但我陳述的這一個事實,卻讓她全然無法接受。
“你閉嘴!”她嘶吼著。
“他死了。”我望著她,平靜地道,“他死了,被我一刀割喉,我本不是他的對手,可誰讓他對我不設防?我偷襲成功了,他的屍骨就埋在梨花園裏,你要不要去看看,母妃?”
她怔住。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她此刻的神情像足了一個瘋子,“你給我閉嘴,給我去死!”
她說著,已經奪起桌上的茶壺朝著我砸了過來。
她一隻手還拎著我的衣領,我眼見著茶壺當頭砸下,終於失去了耐心,狠狠一揮手,茶壺被打飛了出去,摔在牆上炸裂開了,連帶著摔出去的,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