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作為青少年時代投身體育的專業運動員,對中國體育界的整體狀況和種種弊端有著他獨特的切身感受。而作為一位勤於思索、頗有創見的報告文學家,又有他獨特的藝術視角和敘述方式。他以巨大的社會責任感和報告文學家的敏銳,苦心孤詣,潛心營造,為廣大讀者和中國體育界推出這部不可多得的好文章。它也許不盡全麵,卻不乏深刻;也許不免憤激之處,卻不無許多獨到的見解和可資參考的地方。

《強國夢》是趙瑜對中國體育事業的超前的參與和發言。它已經推動了各界人士的廣泛參與,它也應當繼續發揮這種推動的功用。瞻望前程,下屆奧運不過四年之後,而2000年將在中國舉辦的奧運之期亦已在望。中國體育應該騰飛,體製改革勢在必行。願中國全麵奮進,體育強國不再是一場春夢。這是大眾的期冀,也是《強國夢》作者寫作的初衷吧!

貧瘠的奢華——讀張銳鋒散文近作

中國文壇十餘年流變,新潮迭起。有問題小說最先解放了號角式詩歌,接著是報告文學掮起了小說不堪承負的重任。轟動效應此起彼伏,詩人和小說家以及報告文學家,應運而生豎子成名各領風騷三五年。

當非文學的轟動如遠天的雷聲隆隆響過,閱讀大眾的企盼轉增強烈、渴若焦土。詩真正有可能成為詩,小說也真正有可能成為小說的時候,詩人和小說家卻感到格外寂寞了。文學品位的追求和聲名的奢望背道而馳幾乎形成一隻怪圈:你寫得愈好便愈失去讀者的喝彩聲。或曰,這本來是題中應有之義,追求高品位必然走向孤獨。隨著商品化在人們生活諸方麵的滲透擴張,文學便更其貶值不及一杯咖啡。貶值的文學因而被迫走上插標叫賣競價拋售的市場,羞顏答答要做識時務的俊傑。文學既然能換取名聲,做了敲門磚又能換取官職,為什麼不能換錢來花?怨懟的文人倒是應該多做一些自我反省:多少年裏你對自己和自己所操的行業,是否自視太高而踏入了某個誤區?

當別類文學樣式始而得名既而營利、時而躊躇滿誌時而心灰意冷的十數年裏,作為中國最富傳統的散文卻始終沉寂落寞。既不曾有轟動的榮幸,便似乎也沒有太多落魄的悲涼。各方麵的倡導研討用心良苦,散文的不景氣則概無轉機。

研討者多在散文作法和散文家自身建造方麵尋求出路,而不曾想到時代需求或曰市場行情。人們太需要追新逐異和廉價的滿足,散文這一更接近美文概涵的文體樣式因而不合時宜。各類發行量巨大的小報上的若幹文字,難道不屬於廣義的散文?緣何它們那樣走俏呢?換言之,中國之大散文家之多,平心而論十餘年間便沒有幾篇好的美文散文?運數使然它們走著背字兒,大約是權力部門著力振興一回怕也是一廂情願。因而寂寞的散文取得了寂寞的權利,它無所負載所以無須迎合。它在幾分無奈中不經意地占有了自由。

因而自生自滅散文進入了某種自然狀態。在物競天擇的規律之下,不該滅絕的便也不會滅絕。野火春風,芳草自在天涯。

因而作為美文的散文悄然返歸美文作者的內心。它原本隻為穿透自身,卻竟爾抵達了彼岸。自賞的花園美化了鄰人的窗外視野。

在上述前提之下,我讀到了張君銳鋒的幾篇散文,因而遂有若幹想法列舉於後。

張銳鋒知名三晉,首先因了他的濤歌。自他調入省作協,做《黃河》大型刊物編輯之餘,創作頗有小成。至少有以在《山西文學》發表並獲取了全省優秀詩歌獎的《夜如純金》為代表的一批詩作,引起了相當的注意。那時,他還有一篇鼓吹黃河詩派新詩群之崛起的議論文章發表。對山西詩歌創作狀況直抒見解淋漓痛快,對新潮詩歌創作前景狂烈歌吹不遺餘力。記得我將他那篇議論文章破格在《山西文學》發了頭版,並加了一則編稿手記。手記標題曰《勇哉少年》。

他的文章不盡完善卻頗有見地,有可商榷之處卻觀點鮮明。風言風語引來不少,舉其大者不過是講作者自我吹噓。其實,就個性而言,詩人狂傲,自視甚高,倒比老氣橫秋、圓滑變通、假作謙虛可愛一些。就為文之道而論,旗幟鮮明,自信滿滿,有何不可。骨鯁在喉,不吐不快。張銳鋒發他人之所未發,畢竟以新潮詩人的身份吼出一聲屬於自己的聲音。

而我則從張銳鋒的詩作和論文中讀出了他的才華。他的詩無疑是情感的、浪漫的,盡管其間不乏哲理的閃射。他的論文卻又是理性的、嚴謹的,盡管其間文氣沛然不乏詩才的激揚。情感與理性,浪漫和嚴謹,這些矛盾悖逆的特征幾乎同時呈現於他的筆端,作為創作本體的內在建構就相對宏敞了。我想:有此內在建構,終將外化,發而為文,在特定的時日他將寫出全新樣式別具內涵的文章來的吧!

據我所知,受到挫折的張銳鋒,盡管縱酒豪歌與我同在所謂“四大信徒”之列,但他卻也潛心創作大有臥薪嚐膽之誌。果然在不長的一段日子裏,他就寫出了六七篇長篇的散文,發憤寫作,不甘沉淪,從任何意義上講都該首肯。何況隨手翻看了他的一些篇什,感覺亦頗不惡。替他設想:假如在有影響的刊物上接連發表,那麼因詩歌知名的張銳鋒,將會因散文而名揚全國文壇的吧!戳穿了講,文壇又何嚐不是名利場,成名成家格外便捷,不然莘莘學子點燈熬油圖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