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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隊裏有一個叫做武誌剛的同誌,建礦的時候就和我們一起來到了這裏,他的地質勘探技術非常優秀,為我們礦區建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金玲兒在心裏打好了草稿,這才試探著說出這段話。

武誌剛?沒有這個人啊,你會不會是記錯了。吳同誌思量著,回答說。

不會吧,就叫武誌剛,52年初來綠源鎮,53年底離開,就是你們省地質局的人啊。金玲兒一再強調,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將那個人從對方的記憶深處挖出來,53年那個深秋的一幕又浮了上來。

真的沒有,我49年就進了地質局,局裏的人我基本認識,確實沒有這麼個人。吳同誌側著頭認真思索一番後,依舊肯定地強調。

真沒有,你好好想想。

真的沒有。

金玲兒一頭霧水,懸著的心一下子就空了下來,她原本多麼渴望得到他的消息,而內心深處又對他的消息實際上有一種本能的抗拒,現在,所有的這些在瞬間化成了白色的泡沫,他原來沒在地質局,那麼他又會是去了那裏,許許多多個為什麼困惑著她。或許,從一開始到現在,武誌剛的出現對於她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夢,他隻在她的心裏存在著,而似乎隻是在轉瞬之間,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世界不知不覺地已經把他徹底忘記了。

等金玲兒回到家的時候,秦儒文正在看書,抬起頭看了看她,空氣僵持著。金玲兒自顧走到毛主席相前,她輕聲對毛主席彙報著這一天的工作,彙報了礦區在吳同誌眼裏是那麼的美好,她的幸福感和自豪感。

然後,她閉上嘴巴,目光停留在毛主席溫和的目光裏,還有一件事她需要在心裏向親愛的毛主席坦誠:今天,我終於知道了,那個人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這時候,一隻手搭到了她的肩上,秦儒文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的身後,對她小聲說:對不起,早上我心情不好,不該對你發火。

她沉默著,沒有拉開秦儒文的手,她其實想告訴他:她並不在意他知道什麼或是想什麼,現在,她唯一的心願是把寶珠帶大,把日子過好,即使那個人真的來了,她難道就會跟他走嗎,那對於她來說,早就隻是一個夢了。

你還在生氣?他問。

她沒有回答,她在想:他或許永遠也猜不透她的心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