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畫夢心中暗歎,她本也是可憐秋微涼,所以知道她的身份和目的也並不揭穿。但是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看來已經是隱瞞不了。
她站起身輕歎一聲道:“沈夫人的確並非是麵前你看到的模樣,她換過皮。”
沈悠然和沈星河都震驚的看著秋微涼,似乎想透過那層皮看看底下倒是什麼容顏。
“這是怎麼回事?”沈悠然驚愕的同時更多是憤怒。
“當年我上山采藥的時候不幸被毒蛇咬了,差點死去,是沈夫人救了我。那時候她一身破破爛爛,臉上縱橫交錯的全是深色刀疤,像一條條毒蟲,恐怖惡心,住在一個破山洞裏,四周陰寒,靠吃野果野草而生。我感念她救命之恩便幫她換皮,甚至換了一張比她實際小十歲的臉。讓她不再被當做怪物,可以正常生活。
前段時間沈夫人向流風穀透露了沈少爺的情況,並讓流風穀抓沈少爺。後來我好奇追問,才知曉現在的沈夫人,當年的那個毀容的女人,就是沈老爺的原配夫人秦月。”
說到這兒的時候,沈悠然震驚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秋微涼,似乎要從她的身上去尋找秦月的影子,可他很失望。
“秦月?不可能!當年她失足墜崖,我派人在山崖下找了整整一個月,最終找到她的白骨。”
“失足墜崖?我是被如華那個賤婢推下山崖,若不是崖下的樹枝,我真的就慘死那裏,成為野獸的餐食。”
“如華?她怎會對你下如此毒手?”
“都是因為你!我們的孩子被她害死,而你卻處處維護。她的孩子是你的骨肉,難道我的就不是嗎?沈悠然,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納了如華那個賤人。我恨你,恨如華,也恨你們的兒子!”
“娘……”沈星河膝行過去抓著秋微涼的手,“是孩兒不孝,是孩兒對不起娘,求你原諒爹。”
“原諒?我這輩子至死也絕不會原諒你們!”
秋微涼忽然抓起一把刀便直刺沈星河的心窩,慕容清默眼疾手快搶步打開,順手推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沈星河。
秋微涼見未得手,立即的又出手直逼沈星河的喉嚨,慕容清默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短刀,擋在了她和沈星河之間。
“沈夫人,無論當年你們是何恩怨,都不該算到沈少爺的頭上,當年他最多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難道就要承受你們的仇恨嗎,他是何其無辜。”
“這個沈府就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她嘶吼道。
沈悠然從慕容清默的手中奪過短刀,走向秋微涼。
秋微涼看著他陰冷的笑,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做好了沈悠然手中的短刀刺進她的心髒,或者在她的喉嚨處劃開的準備。既然她的身份本拆穿,既然當年的事情被說開,既然她與流風穀勾結被知道,既然她持刀去殺沈星河被抓現行,她知道自己隻有死路一條。
耳邊終於想起了短刀沒入肉中的沉悶之聲,接著又是第二刀,對麵之人發出低沉的悶哼。
“爹——”沈星河立即的奔過去。
慕容清默扶住沈悠然,穩住他身子。
秋微涼張開眼,沈悠然的胸口兩個血洞,汩汩鮮血將衣襟染紅。他正雙目憂鬱的看著。
風畫夢搶步上前封住沈悠然的血道,慕容清默和沈星河立即的將他扶到床上躺下,風畫夢便開始為他止血處理傷口。
管家對著院外疾呼叫來幾個下人,房間內一時間忙亂起來。
秋微涼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的看著床榻上的沈悠然,還沒有從剛才的境況中反應過來。
直到沈悠然喊了她的名字,她才怔怔的有了意識。踉蹌的走上前兩步。
“秦月,我對不起你,這兩刀是我欠你的,若你恨就隻恨我一人,請你不要傷害星兒。”他吃力的開口哀求,目光閃動。
她目光呆滯的看著床邊沈星河,沈星河跪向她苦苦的哀求。“娘,求你原諒爹,不要再傷害爹。我們一家人還像以前一樣生活不行嗎?你殺了爹,殺了孩兒,這個家就隻有娘一人。娘,求你了。”
“家?”秦月癡癡的低語,“沒有丈夫,沒有孩子,哪裏還有家。”
“不,不是的,娘有爹,有孩兒,娘有家。”
秦月掃視他們一眼,一陣苦笑。丈夫?親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兒子?自己的仇人與自己丈夫生的孩子?這不是她的家!
她冷冷的自嘲笑著,轉身步履蹣跚離開。
因為沈悠然的兩刀雖然紮的深,卻並沒有傷到要害,加上救治及時,並沒有什麼危險。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沈星河恢複了正常,這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隻是他們父子現在根本就高興不起來。
錢大人聽說了沈府發生的事情,馬上趕過來看望,確定沈悠然無大礙,沈星河也已經痊愈,心中也欣慰了些許。